怪我怪我,色迷心窍了。
古代以长者为尊,扶苏这是抢了话,自然显得有些不尊重老人家。
身居高位太久,除了天地和嬴政,其他人扶苏都不必忌讳,面对这老年人难看的脸色,扶苏还是头一次。
谁敢当面给他脸色看。
池武也是绷紧了面孔,下意识就要拔剑。
扶苏阻止了池武,他就要见到人了,怎么能在这个步骤露馅。
“晚辈有过矣。只是,这位乃我师叔,不甚开口。”
池武听了,面庞绷的更紧。
其他老人听了,纷纷围了过来,甚至于,几个年轻人也走了过来。
楚国人比之秦国人,身高差的还是挺多的。
扶苏一行四个人,非常惹眼。
扶苏复道:
“我和我的师叔以及两个家仆,都来自赵国。因为战事,我家中如今只有一个老父亲。”
池武听到这话猛地看向扶苏。
君侯还真是张口就来啊。
真不知皇帝陛下听到君侯如此说,心中作何感想。
“而我师叔,更是穷困潦倒,这才投靠了我。今日我等来寻南公先生,以问日后天下之计。”
这被楚乡里的人围住,是扶苏没有料到的,能急中生智,编成这个样子,已然十分不错。
而且口音的事情,也有了解释。
秦国人邻近赵国,而且两国本就同源,口音自然相近。
楚人一听他们是赵国人,又听说,他们几个是因为战事,所以才一个个脸上纷纷流露出同情之色。
“南公先生,此刻正在家中,尔等可以一问。”
扶苏等人这才被放行。
正值此时——
一个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少女走了过来。
此女子,倒是生的很为灵动,身上一股天然之气。
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云梦也!
“阿娘怎么来这里了?”
有好事者瞧着扶苏这一行人,尤其是扶苏,仪表出众,会心大笑:
“你阿娘是见到了好看的郎君,走不动路了。”
溪儿听了这话,自然一窘。但是她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黑衣青年,一颗心猛地跳了起来。
那少妇听了这话,很是气愤。
她家男人死了数年了,她这边也是久旷,虽有偷吃,但是杯水如何灭的了大火。
她一脸愠色。
“你这登徒子,休要胡言!”
说着,少妇就扔萝中的菜去打他
乡人纷纷大笑起来。
“你这妇人,还是快快回家去吧。”
那妇人被长者一教诲,很快便羞红了脸。
“溪儿,我们走。”
溪儿——
名字倒也好听。
只是,欣赏归欣赏,扶苏从未多看那黄衣少女一眼,脸上也始终保持正色。
这一幕,恰好让方才不久刚出了门的张良看到。
这个年轻人定力倒是不俗。
这样倾城的女子在他眼前,竟然如同凡物。
这个赵国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池武两只眼,足以与牛眼相比,此刻他非常谨慎的看向立在墙根边上一个面容干净无须的白衣男子。
他很紧张。
因为,他和这个白衣男人,似乎打过照面。
不过在,这人倒是一副好相貌,隐约间,还有女子之相。
池武越发觉得此人很是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难不成,他们真的认识,若是认识,那太子的身份,不就要暴露了吗。
池武想不出,当他看到他身后的袒露双臂的大力士,还有那大力士拖着的大铁锤。
池武更是感到压力。
扶苏敲了敲门,很快里面钻出来一个小脑袋。
是个小孩。
“你有何事?”
“欲求见南公先生。”说着,扶苏抽出怀中的帛书拜帖,递给了小童。
那小童阖上门,而后打开一看,拜帖的名字是范增。
“原来是范先生。”
通报过后,里面的小童过来传话:
“几位贵客请进,先生已经在院中了。”
扶苏刚要抬脚进门。
“且慢——”
扶苏看过去,竟然是个美男子,不过比起张苍,还是显得清瘦了些。
“公有何见教?”
“见教倒是不敢。只是张某方才听先生说,欲问今后天下计,张某也欲一听。”
这,唐突之请。
扶苏自然不愿意。
而且,他说,他姓张,且又貌若好女。
扶苏自然有所察觉。
“还未请教先生姓名。”
“张某名仲景。”
扶苏听了,微微扯了扯嘴角。
张仲景……
“方才之请,或许有些唐突了。但是张某也算得上南公先生府上宾客……”
一群人都在看着扶苏,扶苏只得道:
“既然是南公先生之客,那便一同入府吧。”
池武听了,手心里捏出汗来。
于是六人齐齐进了南宫家。
穿过天井,进入南宫家宅里的大堂。
大堂里,坐着一位相貌和蔼的长者,看其样貌,不过五十出头。
他的身边,有一个琴师。
扶苏想到了高渐离那个木头,尽吃他的俸禄。
但是这种人,又是人才。
好消息是,他已经在为嬴政谱曲了。
事情正在往好的一面发展。
扶苏主动作揖:
“南公先生,晚辈韩柳久仰大名,今日终于得以拜会。”
言谈里,到处都是细节。
他说得是拜会,而非拜见。
张良不由得又打量着扶苏。
看来这人的来头不小啊。
面对南公这样的高士,竟然都不肯用拜见二字。
南公训拂拂胡须,他其实早就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南公训知道,秦国太子在打他的主意。
范增入了秦太子麾下,他早就听到了消息。
南公训接到了书信,当即就猜到,秦太子可能会来。
但是没想到,他竟然就带着四个人来了。
南公训决定先试他一试。
“范老弟早就来信,说有一位年轻人,想要问问日后天下是何局势。今日我见了拜帖,便知你就是范老弟口中的年轻人。确实仪表不俗。”
南公先生,属兵家也。范增,也属兵家。
他们两认识也不奇怪。
那么,他的身份岂不是……
“南公先生谬赞了。我此来,是为了求先生卜一卦。”
“巧了,我另一位贵客,也是来向我问卦。”
说着,南公训看向张良。
张良作揖。
“子房又来求教南公先生了。这位俊杰,所问之事,正是我说要问的。还请南公先生为我等卜上一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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