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咣咣咣……”
熟悉的敲玻璃声又响起,周文忠气的一脚把身上的棉被直接踢开。穿鞋下地时又突然感觉到一阵头晕,估计是起的太猛了,单手扶墙面用力摁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谁啊!特么的没完了是吧!这个觉还让不让睡了!”
周文忠走到书桌前拉开窗帘,看见张秀芳双手捏着衣服角,对着自己报以歉意的笑了笑。
“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儿?”
“以前你干活的时候有登记。”
“哦,找我干什么?”
“你那天从我家带走的10个鸡蛋吃完了吗?”
周文忠气的双拳砸着书桌,低声吼道:“你是属貔貅的吧!邦!邦!邦!”
张秀芳伸手把面前的玻璃窗户推到一边。
“不好意思啊,我来的比较匆忙所以没拿什么东西。这事儿我也张不开嘴,主要是现在的鸡蛋实在是太难买了。如果你还没吃完的话,可不可以先还给我几个?不用太多,还给我5个鸡蛋就行。因为我妹妹不吃鸡蛋就闹腾。”
“还?”
“你怎么说都行,主要是看你怎么理解。”
“呵呵呵呵……真是不好意思,我昨天晚上就把那些鸡蛋吃光了。”
“啊?”
张秀芳听后又往前走了一步,双手扒在窗台上追问道:“你最近的胃口这么好吗?既然你把鸡蛋已经吃完了,我也没啥好说的。那些鸡蛋真说起来,本身就是我妈送给你的。你就看在咱们大家都是朋友的份上,再加上你现在没个工作,整天在家躺着没事干,所以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就像前些天我帮你一样。”
“你先说什么事?”
“因为我每天都要上班,所以没空去远郊区淘换鸡蛋。你能不能帮我去一趟石景山?我在那里有个熟人可以弄到鸡蛋。你放心!买鸡蛋的钱我出。你就是帮着我跑一趟,路程也不算太远。一来一回差不多90多里地吧,你先乘坐517路电车在终点站下车。然后转乘…”
“别说了,我突然想起来那些鸡蛋还没吃完。我现在就去给你拿。”
张秀芳咧嘴笑着道:“我帮你吧。”
“不用!你先往后退2步。我自己拿。”
周文忠眼睛盯着张秀芳,脑子里幻想着一拳捶在她的鼻子上,然后她的鼻梁骨折,鼻血流进她的嘴里,最后她捂着脸蹲在地上的画面。
5秒钟的幻想时间结束,周文忠拉开书桌抽屉,从空间中拿出3枚鸡蛋递了过去。
“你刚才说要我给你5个鸡蛋,按理来说,你来我家应该给我带点儿东西。可你是空着手来的,所以那2个鸡蛋全当是你的见面礼吧。”
张秀芳乐呵呵的双手捧着3个鸡蛋,小心翼翼的装进上衣口袋里。双手扒窗台踮起脚尖,伸着脖子往周文忠的卧室内看去。
“原来这就是你家啊,回头我把马二宝领过来看你。”
周文忠对她抬起右手掌示意道:“不必了!最近我在考虑搬家的问题。你赶紧回单位去工作吧,回见回见。”
“你这人真没劲,你准备搬到哪儿啊?”
“我准备跨越富饶的华北平原,出河北走山西、陕西一带,走过黄沙漫天的黄土高原。再走甘肃、宁夏一线,继续西行穿越河西走廊,到达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塔里木盆地之后,眼前就会出现一望无际的塔克拉玛干大沙漠。一路向东就来到了我的新家-楼兰古城。到时候欢迎你来找我玩儿。”
张秀芳眨着眼问道:“这…这么远的地方,你身上得带着不少全国粮票吧?”
“也就是路上吃的比较多,等到了楼兰古城之后,我就不需要吃饭了。”
“哦哦…你的介绍信开好了吗?”
“开好了。”
“那地方归合作社管理还是归生产队管?”
“现在属于军管,算是民兵团接手管理。”
“哦…你是准备去投亲吗?”
“差不多吧,我在那儿有个土地局的熟人。他在楼兰古城里给我划了一块宅基地,批准我盖个小院子。”
张秀芳点点头说道:“那行吧,你走之前别忘了把我家的厕所照白。你的活儿还没干完呢,做事情要有始有终。”
“放心吧,到时候欢迎你去楼兰古城找我。”
张秀芳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周文忠把窗户关上坐回床边抽烟,嘴里抱怨道:“这个觉是没法睡了。”
周家对门的阎埠贵卧室内,许大茂斜坐着椅子。左臂架在阎埠贵床头柜上,翘着二郎腿转动着脚踝。
“看来你是对我当这个管事大爷有怨气啊,不是我批评你老阎。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你就应该安安分分的躺着恢复身体。而且你这屋里也太难闻了。”
许大茂坐直身子,皱着眉头把长椅往外挪了挪。
阎埠贵欠着上半身,拉过1个枕头垫在背后。
“没办法,我最近每天夜里不是窜稀就是拉不出来。有时候实在是憋不住,我也是愁的夜夜睡不着觉。”
许大茂从兜里掏出烟点燃,挥手把吐出的烟雾扇散。
“大夫怎么说的?”
“他们说可能是上次的后遗症,协和医院的大夫给我开了点芍药汤。”
“哦,看来你这个病得养。”
阎埠贵仰着头,后脑勺抵在墙面的报纸上,闭着眼睛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儿?”
许大茂站起身走到窗户位置摸了摸,拍着手上的灰尘说道:“新换的花面玻璃不错嘛。我是代表整个前院住户们来的,最近有人去街道办反应前院用水困难的事儿,我想问问你这位前任的三大爷有什么高招?”
“唉…其实我前几年就去过水厂。”
“水厂是怎么说的?”
“他们过来以后连看都没看,也不挖开地面找问题原因。张嘴就说咱们院子里住的人太乱,这根水管很不好修。
老周他们这种住家户的房子是私房,只能去街道办反应。我们家虽然是分的房子,但是我们学校的领导从来不管平房的事儿,他们只负责维修楼房。街道办说最近财政紧张让咱们先等等,我这一等就是好几年。”
许大茂点点头,拿起地上的煤夹子帮着换了1块新煤球。
“我今天跟着老易去了趟街道办,领导们又问起了你的近期情况,说让你别再拖时间,赶紧提着油漆桶去写标语。”
“后天吧,明天我还得去医院换药。后天我就去街道办报道。”
“嗯,这就对了嘛。中午我收电费的时候,有住户们跟我仔细叙述了前院水管的问题。他们全都说水管这事儿应该由你来负责,而且还越说越激动。
说咱们院子本身就没了优秀四合院的称号,也没了街道办的散活,更没了年底奖励。我也是怕他们联合起来把你们家从院子里赶出去,所以就先答应了他们,要不你说说我这个新上任的管事大爷该怎么办?”
阎埠贵听后一语双关的感慨道:“难为你了。”
“为人民服务嘛,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要是把水管这个难题解决掉。我想那些住户们应该会感谢你的,最起码你家的玻璃不会再被人砸碎。而且你家那几个孩子也不会再受欺负。你说对吗?”
阎埠贵睁开眼,长舒一口气说道:“后天吧,我去街道办的时候顺便跟他们说一声。街道办有附近胡同住户的信息,让他们介绍几个管道工来咱们院瞅瞅。”
“用不着等到后天,既然这事儿你已经答应了。我现在就去街道办打个招呼,让他们赶紧找工人过来修水管。这事越早越好。”
“许大茂你远的不看,就看在我教过许慧玲这丫头的份上。你总不能让我的钱白花吧?”
“老阎我又要批评你几句了,什么叫白花钱?帮邻居们点忙,发扬发扬风格的事叫白花钱?你的思想觉悟怎么这么低!回头领导们再问起你的表现,我还怎么帮着你说两句好话?如果领导们得知你是这样的人,你还怎么早日回到学校里教书?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诶。”
“那你说我是现在就去街道办,还是等你后天自己去?”
“现在就去。”
“这不就结了嘛,我先走啊。”
“咳咳…呵…”
阎埠贵咳嗽几声,闭上眼睛把身体蜷缩进被子中。
周文忠坐在凳子上,右脸枕着桌面,双眼无神的看着面前一堆东西。自己刚才清空了储物空间内的所有物品。
“本身就只有79.96元,回来之后洗澡、理发、搓背、坐公交车共计花了4毛2。老易送来了200块钱,老聋子给了2块钱,卖蜂房挣了16块钱,许大茂又给了10块钱。再减去之前给街道办送的那笔买路钱172.33元。现如今还剩135.21元,这些钱真特么的越花越多。”
“唉…”
一声叹息后,周文忠踢开凳子,双手各持1把手枪站着唱道:“愁啊愁~愁就白了头…二尺八的牌子我脖子上挂呀,大街小巷把我游…自从我初次与你见面后呀,我就过上了美好的生活。哈哈哈…”
“姆嘛!”
“姆嘛!”
周文忠对着手枪亲了两口,然后把它们丢进那个1立方米的储物空间中。
[现金135.21元]
[鸡蛋57枚]
[全国粮票40斤,京城粮票8斤。]
[三两重的纯白面馒头7个,二合面馒头8个。]
[金元宝1个,虎牙4枚。]
[五一式手枪2把,五四式手枪1把。子弹79颗,五一式木柄手榴弹2枚。]
“唉…按照伟人提出的【人手有弹】政策规定,国家要求解放军战士每人配备40枚手榴弹,要求民兵每人配备4枚手榴弹。
现在全国人口将近8亿人,民兵占人口的35%,也就是2亿多人。这么算下来民间流落的手榴弹有10亿个。怪不得农村老头用手榴弹砸核桃,这玩意已经泛滥成灾了。直至2023年的部队,也没把这么些年的木柄手榴弹库存清理完毕。”
“回想起那天我买布料时看见柜台里的气枪,当时我是多么想要拥有它。现在呢?我现在只想弄把51杠1冲锋枪,后把折叠后长度只有60多公分。正好可以收藏进储物空间里,这事儿还得找六哥来办,六哥应该有路子。男人嘛总是不知足的,说不定我再往后还想弄挺马克沁机枪收藏,湖北的某位收藏家就上交了1门迫击炮呢。我收藏几把冲锋枪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周文忠把面前这些值钱的东西,包括烟酒都收在了储物空间中。书桌上还剩些副食品,主要是靠老易家的支援。
“这些馒头我看也撑不了几天,又该去买粮食了。还有这坛子腌萝卜条,我早就吃的够够的了!可是买粮食不找张秀芳的话,其他粮站给的都是些代食粉。但这个小娘们的手续费,收的实在是太高,为人又是那种离了钱就不说事儿的主。新中国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存在!”
周文忠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抽着烟。最后把烟灰弹在手心里。脱下鞋袜露出脚后跟上面的两个冻疮。先把上面的血痂扣开,让后再把手心里的烟灰捂了上去。
“嘶…呀呀…真蛰的慌。疼完今年,等来年就不长冻疮了。”
刚穿好鞋袜,熟悉的敲击窗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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