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是流星吗

第2章 是流星吗乡下人一天就吃两顿饭，除了农忙时家里的汉子能多吃一餐，女人孩子大都只吃两次饭。

干了一天活，莫宋氏子下午只给了莫雪似半个窝头，和一碗能数的出米粒的粥，正是长身体的小孩子，还要干那么多活，她早就饿了！

把前几天掏的野鸡蛋和鸟蛋煮熟吃了，莫雪似估摸着外面差不多结束了，这才出了空间美美睡下。

要说埋怨，定然是有的，莫雪似不是圣母，被人这么对待，哪里能没脾气。要不是她年龄太小，自己出门不安全，她早离开了，寄人篱下的滋味并不好。

可莫雪似也懂，若不是莫家爷爷捡到自己抚养长大，还教自己读书识字，她估计早就被哪个山旮旯里的野兽吃了，再不就是冻死在那个大漠边上，再不然就是当个流离失所的小乞丐，还随时有被人拐卖进青楼的风险。

莫家给了她一口饭吃，爷爷死后，这夫妻俩尽管再刻薄，却也给了她个栖身之所，没有把她发卖了，还养着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毕竟人家也没有义务养个跟自己非亲非故的孩子，自己多干些活，就权当交房租了。

莫雪似也算是看的明白，这两口子，说是好人吧，算不上。说是坏人，也不至于，就是有正常人性缺点的普通人而已，这世界本来就不是非黑即白的，正常过日子而已，又不是演电视剧，哪有那么多脸谱化的好人坏人。

这般想着，床上的小人儿呼吸渐渐平缓，安稳的睡着了。

“你个死丫头，不看看都什么时辰了，早饭都不晓得起来做，想活活饿死老娘吗”！

叫骂声伴随着“砰”的一声，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彻底报废，一个膀大腰圆的身影背着晨光大踏步的走了进来，看到揉着眼睛还没回过神的莫雪似，心里止不住的火大，抬起手就想给她点教训，看到瘦的只剩骨架的小身板，又悖悖放了下来。对着土炕狠狠踹了一脚，

“我可告诉你，一刻钟之内你得给老娘把早饭做好了，不然今天你还得多劈两捆柴”！

莫宋氏狠狠地啐了她一口，转过头大步走了。再待下去，她怕忍不住打死这臭丫头。要不是看这死丫头头脑机灵手脚麻利，能帮自己干不少活，她才不想白费粮食给别人养孩子呢。

一大早被这么轰炸，莫雪似有再大的瞌睡虫也醒了，昨晚上她睡得晚，今早就起晚了。来不及管往外走的莫宋氏还在骂骂咧咧，莫雪似匆忙穿好了衣服向着厨房走去。

说是厨房，其实就是用泥土搭的一个棚子，里面垒了个土灶，旁边缺角桌子上面，摆着几个缺口的粗陶碗。灶台上一个盐罐子是唯一的调料品。

莫雪似拿出野菜和苞米面熟练的捏了几个菜团子，熬了一锅稀饭，再捞出些她自己腌的咸菜，这就是一顿饭了。拿了个野菜团子囫囵吃着，莫雪似朝着紧闭的屋门喊了声

“我去溪边洗衣服了”

而后快步走了出去，没办法，她真的不太想面对莫宋氏和那个熊孩子，麻烦！

“死丫头，这家里吃人不成”！

听到声音走出来的莫宋氏看到的便是莫雪似步履匆匆的背影，不屑一顾。

“就是就是，娘，这死丫头最近胆子肥了，故意不带我玩，也不给我掏蜂蜜吃，回头你一定要……哈欠……狠狠饿她几顿”

才起床的莫大宝站在自家老娘身边不满的拱火，边说着还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哈欠。整个人浑身上下连个骨头都看不到，脑满肠肥，胖的跟个白面馒头一样。跟莫雪似那瘦小蜡黄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大宝不气啊，一会娘去镇上卖山货，回来时候给你带糖吃”。

原本面色还带着不满的莫大宝在听到后面的话之后，面上带上了开心的神色，本来两只眼睛就像大饼上安了两颗芝麻，这一笑，直接眼睛都看不到了。

溪边，莫雪似在平常大家用来洗衣服的大石头上努力的敲打衣服，累了就停下了看看天空动动脖子。莫宋氏抠门得很，皂角都不舍得买，她全靠一双手硬搓。

“呼，终于洗完了”

莫雪似生无可恋的躺在空地上休息，抬头望天，放空思绪。

“咻，咻”，有什么东西在空中划过，距离太远，莫雪似没看清。

“那是流星吧？也不对啊，大白天的，难道是飞碟”？

莫雪似来的早，村里的妇人们都还没来，溪边暂时只有她一个人，也就只有她看到了这神奇的一幕。

收拾好衣服往回走，在院子里晾上后开始着手干别的活。莫雪似看似老实巴交的劈着柴，不过她心里还在琢磨自己之前看到的到底是个啥。

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到了傍晚，说是去镇上卖山货的莫宋氏兴冲冲的回来了。

“当家的，当家的，大好事啊，哈哈”

“不过是去趟镇上，能有啥好事”？这边人高马大的莫山从屋里闻声走了出来，他一出来衬的背后的木头门都更窄小了几分。听到莫宋氏的话，他有些不屑的问。

自家婆娘他还能不知道？没啥见识，路上看别人骑个马都能大惊小怪半天。

在一边玩蛐蛐的莫大宝原本听到自家老娘的声音还很开心，结果看到莫宋氏空空如也的手，撇着嘴略带埋怨的开口“娘，啥事能让你连我的糖都没给我带”。

这边莫雪似机灵的递上一碗温开水给莫宋氏，然后就站在一边努力缩小存在感，偷偷竖起耳朵，她也想听听，不知为何，她心里总有种感觉，觉得可能和她今天看到的不明飞行物有关。

斜睨了莫雪似一眼，莫宋氏好心情的没管她，今天去镇上的人也不少，大家都是约好日子一起坐牛车去的，不只她一个人看到，瞒也瞒不住。

“当家的，我看到仙人了，仙人你知道不？”

看到莫大山不相信的皱起眉头，莫宋氏赶忙紧接着说

“真的，不光我一个，今个去镇上的人都看到了，不信你问老李头”

老李头便是村口拉牛车的老汉，今天就是他拉着这些人去的镇上。

“大家都看到了，那仙人长的，那叫一个俊哟~穿的衣服也不知道是啥料子的，一闪一闪的可好看。还都会飞，踩着那么一个宝贝就能飞起来，你说，这不是仙人是啥”？

莫大山看着自家婆娘这么说，面上虽然还带点怀疑，不过心里差不多信了，“那跟咱们有啥关系，怎么就是大好事了？”

“我听说啊，这仙人是来收徒弟的，只要能被选上，就有一大笔金子给家里，孩子还能成仙去，咋就不是好事呢”

一家三口说到这里，眼睛都“噌”的亮了“孩儿他娘，你说的这靠谱吗？”莫大山有些兴奋，又有些不确定的看着莫宋氏。

“咋就不靠谱？仙人都说了，明天就在那镇上搭的台子那儿招人，仙人说了，就要那五岁到十五岁的，年纪大了啊，人家还不要呢。”

莫宋氏说的唾沫横飞，能看得出她此刻很是开心。

“当家的，你想啊，咱家有俩孩子，咱大宝要是有那天分被选上了，那咱大宝以后也能成仙人啊，要是这死妮子被选上了，给那么一大笔黄金，咱大宝将来啥样的媳妇儿找不着？就算俩人都不成，咱也就光白费一天功夫，没啥损失。”莫宋氏洋洋得意的跟莫大山分析着，语气很是兴奋。

而人性的复杂就在于此，若是那真正恶毒的人，是根本不会让莫雪似去的。一是单纯见不得他人好，二是怕莫雪似万一真被选上，他日会报复。很明显，莫宋氏并没有坏到骨子里，也或许她压根没想到这一层，甚至她还盼着莫雪似真能被选上。

那可是黄金啊，如果莫雪似真被选上，那么多钱，她买十个丫鬟都够了，大宝的彩礼钱也有了，还不用天天看着这死丫头添堵。毕竟要说把这死丫头卖了吧，心里多少有点儿亏心，可是就这么白白的养着，她又不乐意，女娃可都是赔钱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