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生聚,赵国屯田有术,国力暴涨累倍,民力尽复,而府库充盈,已达历年之巨也。而赵国之兵,也在五年之间渐渐暴涨,仅一线能战之兵就不下二十五万,屯田之兵更是达到了二十万之巨。
与赵国相比,秦国国力之恢复,也是令众国侧目也。
不过四年之时,函谷之兵已达二十万之众,要知道,赵国的二十五万可是分布在数个郡中,而秦国光是函谷这一个方向的兵力便已经达到了二十万之众,与之对应的,赵国在上党的屯兵不过十万而已。
就这十万大军,还是看着秦军的不断增兵,才补充的。
显然,只要秦国愿意,他们随时都可以再兴东出之战。只是,为了在更大程度上形成对赵国的优势,秦王却是再度将战事拖延,硬生生地又积聚了一载之力。
等到了赵括登基的第五年,秦国已然兵精粮足,比之长平之战前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然,与此同时,其余各国也皆有长进,中原大地之上,才休养生息没有多少日子,战争的阴云便又重新笼罩到了百姓的头上。
只是,首先挑起战争的,却是并不是秦国,而是赵国。
嗯,确切地说,赵国终于开始了本该在三四年前就展开的灭胡之战。
原因很简单,再不打,恐怕秦国就不会再让赵国接着打了。
赵始皇帝五载,以上将军李牧为帅,领精兵十万并五万屯田兵,共计一十五万大军浩浩荡荡杀向了代北草原。
又一次,赵国的大军踏入了草原的地盘。只是这次,赵国的大军比上次多了四倍!而他们的任务也不再是简简单单将胡人打退而已。
而经过数年的互市,赵国的商队不断地对胡人草原进行试探,草原的地图早已摆到了李牧的案桌之上。
同时,因为互市的缘故,不少的牧民们得到了赵国的好处,纷纷要求内附赵国。
这也是赵括将灭胡之战一拖再拖的主要原因,让应附的牧民们尽量地归附,这样削弱敌人壮大自己的办法,赵括显然不会错过。
因着这种种的缘故,赵军进入草原,几乎是畅通无阻。甚至不少的草原部落闻听赵国大军的到来,竟然是举族来投。
只是如此一来,李牧大军的行军速度却是被拖了下来,倒是给了胡人单于调集兵力进行决战的时间。
不过,李牧对于这样的情况,显然也是乐意的。与其一个个部落地去征服,不如让单于调集兵力,一次性把他们打服气。手握十五万大军,李牧可不相信这片草原之上,还有任何的力量会是自己的对手。
因此,在收到单于调集兵力的消息之后,李牧的行军速度却是更慢了。
直到,单于终于调集了足够的兵力——足够让李牧麾下一十五万大军吃饱的兵力。
打探清楚东胡部落的集结地和兵力部署后,李牧集结了军中所有的精锐骑兵约五万余人,轻装简行、日夜兼程,直奔东胡王庭而去。
月色被乌云所遮蔽,被葛布包裹住的马蹄在有些湿润的草地上践踏着,一条黑色蜿蜒的巨龙在碧色的草原上缓缓地前行着。
近了,更近了!
李牧似乎已经看到了王庭里东胡人载歌载舞尽情欢愉的模样!
近了,更近了!
遥遥望去,李牧已经能够看到远处摇曳的灯火!那应该就是东胡王庭所在!
抬头望望天,月亮在笑!
藏了一晚上的月亮似乎感应到了大地上即将上演的风云变幻,居然在此时悄悄地钻出了层层乌云,如水的月光瞬间洒满大地。
没有丝毫的犹豫,李牧当即下令除去马蹄的束缚,丢弃一切辎重,全员上马,目标东胡王庭!
哒哒的马蹄终于将宁静的黑夜,踏破!
月光下,黑色的长龙一分为三,主力呈锋矢阵正面冲击,左右两军分向两侧包围而去!
锋矢之上,李牧胯下黑色骏马,手端丈八长戟冲在了最前面,身后亲卫擎着大纛紧随其后,北地的狂风掠过李牧坚毅的面庞,留下岁月的痕迹,马蹄下踏破的草地混着凝结的露珠在空中舞出最后的弧度。
近了,越发的近了!
李牧已经真真切切地看到了王庭的营寨,摇曳的灯火里,混杂着中军大帐中羌笛奏起的欢快乐曲、美人翩翩起舞的呢喃歌声还有贵族们的狂荡的笑声。
外无警戒之士,内无应战之卒,只有靡靡之音充斥王庭之间。
“天助我也!”李牧心中大喜道!
怪只怪十数万精锐控弦之士的集结,给了东胡单于太多的信心。他知道对面的赵军兵力不过数万而已,东胡大军南下之际,便是赵军化为齑粉之时。
所以,且舞之蹈之吧!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对手是集中了赵国几乎全部精锐的数万铁骑,而率领这只铁骑的更是后世称为战国第一骑将的李牧。
当死神挥舞镰刀之时,他不会通知那可怜的人类,命运的审判即将来临。
而李牧所率领的骑军,同样不会给他的敌人任何喘息的机会。
加速!
李牧率先鞭策着胯下的战马,将马速提到最高!身后数万大军随即一起加速起来!哒哒的马蹄声如同闷雷一般,从草原的一端席卷而来。
近了,更近了!
赵国的骑军们几乎已经能听见王庭外围本应在站岗放哨的东胡卫士的若有似无的鼾声!闷雷般的响声已经让一些东胡士卒惊醒了过来。
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
李牧的长戟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大纛随即传令。只一瞬间,漫天的箭雨升起又落下,如彗星砸地般,狠狠地砸向东胡人的营地。
熟睡的牧民们和东胡的控弦之士们很快被疾驰的箭雨给纷纷“唤醒”。
呐喊声、哀嚎声瞬间响彻了整个东胡营地,更多的东胡牧民惊醒了过来,然而还未等他们穿起战袍做出下一步的动作,只是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迎面而来的便是泛着寒光的刀剑。
本就缺乏甲胄的东胡人哪里抵挡得住精锐的赵国精骑,本就猝不及防之下,东胡人几乎没有任何防御抵抗,王庭便被李牧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无情的刀剑肆意地划破着东胡人的胸膛,鲜红的血液迎着刀剑的寒光在空中飞舞开来,在洁白的月光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亮眼。
“冲!”李牧收回刚刚刺穿两人的长戟,向着王庭的更深处遥遥一指!
李牧明白,自己所率的大军打了东胡一个措手不及,攻破辕门只是第一步,自己毕竟兵少,必须尽快凿穿东胡王庭,将单于等人一举抓获,才能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此次战争的胜利。
李牧的话音刚落下,一直在其身后的大纛随即传令,赵军精骑更是闻令而动,纷纷以曲为单位,组成更小的鱼鳞阵,向着大纛所指的王庭深处冲杀而去。
一片片的鱼鳞,跳跃、旋转、飞舞着,无情地撕碎着眼前一切阻碍其前进的事物,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如蝗虫过境一般,摧毁者东胡最后的生命力。
王庭的中军帐中,单于正跟手下的贵族、头人们一边欣赏着歌舞,一边细细打算着南下后要如何奴役赵国之人,又要如何划分地界将耕地化为牧场。
“报!”一名东胡士卒慌慌张张跌跌撞撞地奔入帐之中。
还不待士卒开口诉说敌情,被搅扰了好事的单于,气不打一处来,一鞭子就要打将下去,好教教这名士卒如何做奴,可惜几只箭矢的突然到来,救了士卒一命,也省得他的汇报了。
“当啷”一声,不知从何飞来的箭矢将一堆篝火射倒,倒塌在地的篝火立时就溅起满地的火花,惹得一众舞女尖声大叫起来。
刹那间,尖叫声、哀嚎声、呼救声响彻中军帐中,舞女、乐师、贵族、头人纷纷狼奔豕突,搅得中军帐更乱了。
单于一时也有些懵了,显然这并不是自己那一鞭子能打出来的情状。自己麾下的贵族们都在宴饮,不存在反叛之说。那么,在排除了全部的可能后,那剩下的唯一可能,即便再不可能,也只能是事实了——赵军,敌袭!
很快反应过来的单于立刻就想要召集自己的亲卫军,控制局面,反击赵军。
可惜,又一轮更密集的箭雨袭来,将他所有的想法全数浇灭!丁零当啷的声音响起,身边无数贵族、亲兵被一一射杀,帐中越发的乱了。
“单于!快撤吧!”眼见着事不可为,亲兵赶忙拉扯着单于的衣袖劝道。
“撤?往哪撤!”单于摆脱亲兵的拉扯,怒吼道。东胡几乎所有的精华都在此了,自己便是逃了又难逃到哪里去?投靠匈奴吗?
没有了族人、兵马的单于,即便逃到了匈奴,恐怕获得还不如一条狗!草原上没有人会同情一个失败者!
“整军!反击!”明白自己没有退路的单于声嘶力竭地怒吼着,可是慌乱的中军帐中,除了几个亲兵并没有人听从他的命令。
愤怒的单于抽出战刀,当场斩杀了一名慌不择路的头人,欲要立威当场,可惜并没有什么效果,人们依旧如无头的苍蝇一般乱走乱撞。
望着混乱不堪的中军帐,单于明白不能再待在其中了,必须出去,出去集合队伍!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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