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军在信陵君的指令下达后,很快开始了备战。但,上十万大军的整备却不是一蹴而就的,粮草军需的转运,兵力的集结布置甚至是收拾好帐篷等事儿,统统都需要时间。
只是令人颇为意外的是,最先出发的,不是主营中的任何一支部队,反而是匆匆从主营中赶回到自家营地的廉颇将军所率领的赵国大军。
眼见着自己的队伍已经集结完毕,却迟迟没能等来身为主帅的信陵君的命令,楚国的上将军终于意识到似乎有些不对劲了。
当即就派人前往催促,可是得到的答复,不是韩之国大军尚未就绪,就是魏国的骑兵正在集结,一来二去之间,就算是傻子也意识到了自己中计了——信陵君的拖延之计。
只是知道了又如何?
难道跟信陵君说我先带几万大军去救援,你随后再来?
那不是去送菜去?万一自己的几万大军再陷入其中呢?
先锋之将虽然也是楚国景家族人,但作为楚国的上将军,他却不得不将楚国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如今损失的不过是一万多楚军和一位裨将而已,若是自己和剩下的近四万楚军都填进去了,那才是损失大了。
更何况,虽是族人,但上将军自问自己与那先锋将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能让自己带着数万大军一起冒险的地步。
至于与信陵君理论?显然,他已经准备了不知多少的理由等着自己。
但是,除了一遍遍地催促信陵君尽快出兵外,好像真的是没有丝毫的办法。
联合韩之国的上将军,一起威逼信陵君?
别闹了,信陵君恐怕早就跟韩之国的上将军通过气了,只自己一人蒙在了鼓里。
再说了,韩之国的上将军就敢跟自己一起去威逼吗?
说了这个话,万一中途出现什么意外,又或者仓促应战之下,被秦军给击败了,这个锅是韩之国的将军背还是自己背?
只这一句话,信陵君便能将韩之国将军的嘴堵得严严实实的。
赵国?倒是有能力担下这个责任,可是,他们会为了楚国的人而冒险吗?
虽然楚国是赵国的盟友,但赵国可是才支持的信陵君当上的联军的主帅啊!
就在楚国的上将军左右踟躇不定之时,空中却是传来一阵阵的号角声。
“难道信陵君良心发现了?”楚国的上将军心中一惊,随即赶紧登上身边的马车,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只是,那声音却并非主营之中发出,而是从营外传来。
循声而望,一杆绣着赵字的大纛已经高高树起,身后密密麻麻,站满了高头大马。
那是廉颇将军已经集结好了队伍,正准备向着周王畿挺进的号角声。
站在队列前方的廉颇将军也是吃了一惊,自己的营地虽然不算太远,但自己从联军而归,也耽搁了不少的时间,自己这里都已经集结完毕准备出发了,那边不说已经开路,至少也该出营了吧,怎么看这情况,三国的军队都好像还没集结的样子?
就连楚国的军队都还没有出营?这一万多人还有一位楚国的将军,他们都不要了吗?
“传令兵。”廉颇顿时喊来了一个传令兵:“带一队人马,去联军营地查看一下,记着找一下楚军的上将军,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是。”身边的传令兵立即答应道,随即二十余骑脱离大军,往联军的大营而去。
其实,在见到这个情况的一刻时,廉颇的心中已经有些数了,只是即便心中已经有所猜测,廉颇也实在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猜测。
这可是两万大军啊!两万多条人命啊!
更重要的是,联军的兵力本身就比秦军多不了多少,这两万人被秦军给吃掉,不仅从人数上削弱了联军的优势,还将大大地打击联军的士气。
这是万万不能退缩的时候啊!
可它偏偏又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一瞬间,廉颇甚至有些庆幸,好在,自己的大军作为偏营一直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也在此时,忽然想起了王上的交代:一定要将军权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或许,王上对此已经早有预料。”廉颇在心中喃喃自语道,也在此时,廉颇对于此战的心态也在悄然间发生着变化——或许战胜已经不太可能,尽可能地消耗秦军,两败俱伤才是最好的结局。
就连廉颇的心态都在信陵君的操作中悄然变化,更别说其他国家的将领和士兵了。
当然了,信陵君这样的做法,从他的角度来看,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毕竟两万大军已经深陷重围,而仅仅靠着派回来的斥候口中含糊不实的情况,就发大兵而去,败亡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与其如此,那倒不如稳扎稳打。
只是,信陵君忘了,战打的就是一个士气。一步退,最大的可能就是一退再退。
赵军的传令兵很快抵达联军的大营,也很快便见到了正在换上甲胄的信陵君。
一切话语似乎在此时已经显得不再重要了,连主将都才穿好甲胄,大军开拔?且等着吧!
过了好一会儿,赵国的传令兵这才与三国的上将军都见过了面,随即回到了赵军营地之前。
“信陵君答复,大军在一刻钟后开拔。”传令兵如实地传递着信陵君的答复。
“还要一刻钟?”不待廉颇发话,身边的裨将先忍不住了。自己在这儿都等了小半个时辰了,居然还要一刻钟?!这还是打仗吗?再等一刻钟,只怕先锋军早就尸骨无存了。
“噤声!”廉颇当即怒斥道,虽然他心中也是一肚子的火,但显然,这火不能当着数万赵军的面发。毕竟,信陵君乃是如今的联军主将。
闻言的裨将也立即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当即双手抱拳,以示自己认识到了错误。
略略踟躇一会儿,廉颇终于做出了决定,随即对一旁的传令兵命令道:“再往主营,告知诸国主将,我赵国骑兵甘当前锋,先行前往周王畿,望大军速速来援!”
“将军。”不待传令兵答应,一旁的周骐却是大惊失色,当即就要出言劝说。
却见廉颇轻轻挥了挥手,将周骐的话语打断,道:“执行便是,本将自有成算。”
“是。”无奈的周骐只好与传令兵立即答应道。
当即,传令兵向北,大军朝西,分向而去。观其大军行进之速,竟然与传令兵之马速无二。
传令兵尚未抵达主营呢,那闷雷一般的响声便已经传到了主营之中。
不论是信陵君还是楚国、韩之国的将军,抑或是还在营帐中的三国将士们,都纷纷钻出了营帐,伸长了脑袋,循着声音向着南方看去。
却见一条粗粗的黑线,径直朝着西面涌去
任谁都知道,赵军出发了!而听那马速,更有奔雷之势,可见其速之疾也,闻者无不惊骇不已——赵军当独自去救援乎?
看着眼前的一幕,楚国的上将军顿时就急了!
赵军都出发了,自己还没出发?这要是被有心人告知楚王,自己这个上将军还怎么当?
当即二话不说,带着自己的队伍就要冲出营寨,救援而去。
站在中军大帐之前的信陵君也是目瞪口呆,显然廉颇的做法,大大地出乎了他的意料。
坐视友军的成败,那是信陵君从赵军的手上学来的啊,怎么你们还急眼了啊!当年的长平之战,没见你赵军这么关心我魏国的大军啊!
一旁的韩之国的将军见状,也终于开口道:“信陵君,我们也赶紧出发吧!”
听着旁边韩之国将军的话语,信陵君也终于反应了过来——赵军这一出兵,自己只要不想联盟立即土崩瓦解,就必须出兵了!
信陵君显然也是个该断能断之人。
当即没有二话,便对身边的传令兵下令道:“擂鼓,吹号,全军跟随赵军前进。”
“是。”身边的传令兵当即领命道。
很快,在呜咽的号角声中,联军主营的寨门终于大开,一队队穿着各色甲胄的大军随即开出。
最先出来的自然是穿着土黄色衣服楚国的大军,而紧接着的便是穿着红色甲胄的魏国大军,最后才是穿着绿色甲衣的韩之国的大军。
只可惜,三国的大军都是步兵,当然跟不上如风一般的赵国骑兵。
更何况,信陵君和楚国上将军的命令再快,大军开拔也是盏茶过后的事情了。
这时间里,赵国的骑兵队伍,早已冲出去一里地了。
只是,谁也不知道的是,就在赵国的大军冲入了重山之后,数万大军的马速却是依照廉颇将军的军令又给慢慢地降了下来。
“老将军,您这是?”缓缓勒住马头,将马速降低下来的周骐,随即跟随到了廉颇将军的身边,一脸不解地看向了身旁的廉颇将军。
“小子,学着点吧。”廉颇微笑着看着一旁的周骐:“咱们不出来,联军的主力怎么出来?咱们出来了,联军的主力也就出来了!不信,你派个斥候回去看看。”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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