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在这些土豪,同样咬牙跟上苏祁安的八万,没一会,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苏才子果然是随性而为,这风度让本官都佩服,只是苏才子,头牌大会有些规矩,是不能破的。”
“要不这次,苏才子就给本官一个面子可好?”
说话的不是别人,乃是魏震堂,他走出游船,站在船头上。
因为他的现身,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
几乎是与此同时,郡尉周汉的声音也是响起。
“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苏才子,今日一见,确实与众不同,本官的意思和魏大人一般,希望苏才子能懂我和魏大人的良苦用心。”
一个郡丞,加上一个郡尉,整个川都郡最有势的大人物之一。
在此刻,都是出面跟苏祁安协商。
这看似是协商,实际上,话里话外都是透露着几分威胁。
早在头牌大会开始前,春风院就放出风了,这次的头牌大会,一定是陆小婉的。
谁让陆小婉被州城的大人物看中,如今郡城这二人亲自出面,这种所谓谣言多半是真的。
也就是这种底气,才会让大部分人,暗中下庄压陆小婉。
苏祁安纵使是声名显赫,闻名川都郡的大才子,但和州城的大人物相比,却是差些。
这里面的轻重缓急,孰轻孰重,苏祁安应该明白。
魏震堂、周汉说完,苏祁安只是沉默一会,走出船舱,对着二人拱手道。
“既然连二位大人,都发话了,苏某自然不会违背,怎么做,苏某明白。”
得到苏祁安的回答后,随着土豪接下来试探性的增添几百票的彩头,果然,这次苏祁安并没有在跟头。
船舱内默不作声,好像是服软了。
这一幕,看的众人内心感叹。
即便强如苏祁安,也不得不卖个面子,想想也是,无论是谁,想在川都郡混下去,千万不要得罪郡城主政官。
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没了苏祁安的跟风相投,后面的花魁选举,看的有些索然无味。
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头牌大会的第三轮,算是结束。
眼下,只需要等待统计的最后票数即可,这耽误不了多久。
这时候,苏祁安乘坐的游船动了起来,调转方向,看样子是要离开了。
对苏祁安的举动,众人都表示理解,毕竟,有两位大人出面,后面的结果,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像苏祁安这种随性而为的才子,自然是没兴趣待着。
目送苏祁安离去,场上众人可不像苏祁安这么随性。
最终的花魁,或许没有变故,到后面几位的排名变化,众人可是期待。
这次的赌盘,开的不止是花魁归属,还有后面九人的变化,这点小头,像有钱土豪自然看不上,但他们确实足够了。
在等待结果出炉时,后台,十位头牌都是有专门的位置,安心休息。
毕竟经历了一天的选举,这也是一种体力活。
在陆小婉的休息区,春风院老鸨脸上,可是有着浓浓的喜色。
十分得意的和陆小婉说着什么,“哈哈,小婉,我就说了,这次的花魁一定是你的,你可没看到,醉春楼、红怡坊的脸色,真是让妈妈出了一口气。”
“你看,妈妈怎样都不会害你的,是不是,那个苏祁安,可不是什么好人,刚才那么卖命替白月挣票,亏咱们小婉对他是痴心一片。”
“幸亏断的及时,什么大才子,我看是狗屁。”
“妈妈,别说了。”陆小婉摇摇头,如果仔细看去,会发现陆小婉的脸色似乎有些难看。
“好、好、好,不提伤心事了,这次头牌大会结束后,小婉你调养一段时间,到时候等州城的人来接你,你可就享福了。”
春风院老鸨说这话,没有任何掩饰意思,声音反而高了八度。
后台的休息区,只是被幕布分割成几片区域,这话明显就是讲给醉春楼、红怡坊听的。
虽然两家春院老鸨气急,但这事毕竟是事实,他们也无可奈何。
谁让陆小婉如此好命呢。
春风院老鸨越说越得意,话是停不下来了,根本没有注意到陆小婉的脸色,愈发苍白。
在这种比较闹腾的声音下,忽然,一道惊呼声伴随着某人,重重砸向地面的声音响起。
“小婉,你这是怎么了?可别吓妈妈啊。”
“都愣着干嘛,快去叫人!”
不一会,后台内,几道人影冲了进来,虽然春风院老鸨派人极力维持现场秩序。
但奈何,后台不是春风院,哪里有半分隐秘性。
不到十来分钟,有关陆小婉在后台莫名昏倒的事情,就传了出去。
要只是因为累了,还是生病昏倒,这事也就过去了。
但这次传出来的风声中,却有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春风院的陆小婉姑娘,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身体还好,主要是脸,她的脸毁容了。
更有甚者说,是陆小婉不检点,不是毁容,而是感染什么恶心的身体疾病。
她的脸上,有着大片大片的红斑,看上去,十分吓人。
反正说什么的都有,虽然春风院的人,竭力辟谣,到了最后,就连魏震堂、周汉都不得不出面,才将现在的混乱给平息。
而最后的花魁人选,也没有意外,还是落在陆小婉的头上。
只是在花魁三甲的获奖上,根本看不到陆小婉的身影,获奖现场,也是急匆匆的收场。
这一幕,多少有些耐人寻味。
不少人目光闪动,什么也没说,三三两两的离去。
而今年的头牌大会,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表面看上去是结束了,可实际上,关于陆小婉的事件真假,这才刚开始。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渠道,渐渐的,一些消息线索,被打听出来。
如果说这些人打听的线索,还存在捕风捉影,那后几日收盘的赌局,却是以醉春楼的白月,大获全胜告终。
赌盘有很多,除了先前提到的花魁和后几位的排名,还有一个很不起眼的赌局。
那就是看这次头牌大会,谁能走的更远,也就是未来的价值。
这个赌局,本质来说和花魁赌局是有冲突的。
毕竟,只要谁获得花魁,后面她的价值,不言而喻,其他人根本比不了。
所以,这个局,根本就不会有人看重,即便赔率达到一赔十。
也没有人会压醉春楼的白月,所有人都会压陆小婉。
但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赌局,就有人压白月,而且压的还不小,足足一万两。
就是这一万两,才会让人稍微关注,这个不起眼的赌局。
在他们看来,这完全就是送钱,既然有人送钱,开赌盘的人,又何乐不为。
可最后收盘,却是醉春风的白月,反而在头牌大会后,名动川都郡,引的不少人,对醉春风趋之若鹜。
反倒是获得花魁称号的陆小婉,却无人问津,春风院对外说,陆小婉感染风寒,不能面客。
但这里面真假,也就他们已经清楚。
本来就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一则更加劲爆的消息,直接将春风院,推到风口浪尖。
据说看中陆小婉的州城大人物,竟然拒绝了春风院把陆小婉,送到州城。
原因很简单,据说州城大人物派了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大夫。
给陆小婉得出的结论是,脸上的红斑不是毒素,乃是不祥之人才有的不祥之物,虽然不会影响身体,但对克身边之人。
说直白点,就是天煞孤星,
这消息可是郡丞府的人传出来的,准确性十分之高。
而且在这事出不久,一向和春风院走的很近的周魏两家,直接与其断了联系。
种种迹象表明,这消息是真的。
就在川都郡因为陆小婉这事,闹的沸沸扬扬。
苏祁安、叶重下榻的客栈内,二人爽朗大笑。
他们的手上,有着一搭搭的银票,最小的面额都是一千两,粗略看去,手上起码有一百多张。
足足十五万两,这要是有外人在场,都得惊掉下巴。
“苏兄,这次真让愚弟刮目相看啊,我们非但没亏,真的大赚特赚。”
“如果让周魏两家,知道那个不起眼赌局的冤大头是苏兄,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这次,周魏两家得亏死。”
叶重忍不住大笑着,脸上写满了对苏祁安的敬佩。
旁人都以为,苏祁安是碍于魏震堂、周汉二人的身份,而选择退缩,谁知道这只是苏祁安的计谋的一环。
之所以对醉春楼的白月这么上心,和各大土豪疯狂砸钱,为的就是拔高声势,即便花魁结果无法改变。
但最后,川都郡谁是最受欢迎的头牌,一目了然。
这时候,苏祁安就可直接抄底,一赔十的赔率,直接狠赚十五万。
开赌盘的,就算背后是周魏两家操盘,但对于这个结果,他们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咽。
毕竟,赌盘讲究的还是愿赌服输。
如果周魏两家直接掀盘子,赖账这也可以,但后面就别想继续开盘了。
这就好比,你可以凭借自己的身份,势力,各种操纵,这些都行,但绝对不可以明抢。
抢了第一次,川都郡的多少商贾大户,还能被你们这么造?
做生意嘛,要长远,讲的就是诚信。
将银票随意放在一边,耳边听着窗外的嘈杂,苏祁安轻声道。
“这次,最辛苦的还是小婉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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