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吃面

第5章 吃面说来何家兄妹也是可怜人，活得很不容易。娘死爹续弦，他们的爹何大清为了自己的幸福，跟着寡妇逃离了燕京城，去帮别人养孩子去了。

何大清对待这一对儿女不能说太寡恩薄义，至少他走之前，把手艺教给了儿子，又把他塞进了轧钢厂上班。一切安排就绪之后，大概感觉兄妹二人有了饭辙饿不死，他才转身离开的。

老话说得好，穷居闹市，舞动十八丈飞爪，也抓不到一个亲人。何雨柱十六岁带着一个九岁的妹妹，一个月拿着十几不到二十块钱的工资。院里人能瞧得上他们才怪呢，饿不死都算是他们的命大。

世态炎凉，热心的少，冷着脸等着看笑话的人多。甚至有些人早就盘算着等这兄妹二人饿死之后，如何把他家的房子弄到自己手里。

何雨柱也是争气的，现在还不满二十，靠着自己的手艺，已经评上了九级炊事员，一个月也能拿到三十块钱左右，这些钱对于他们兄妹二人来说足够了。

这时候院里的人，才稍微把何雨柱当成了个人物。当着傻柱的面，对何雨水也热情了起来。

其实按着何雨柱的手艺来说，评个九级炊事员已经很低了，毕竟单位里的迎来送往都指着他的本事来招待。事就出在何雨柱自己身上，嘴臭脾气大。谁都不服的性子，让他的领导很是看不惯他。你手艺好有什么用？我就是不给你涨级，看你能如我何。

院里一大爷易中海夫妻二人一直也没有个孩子，按说何大清走的时候也把一对儿女托付给了他们，他们应该对待傻柱和雨水好一些吧。事实上不是这样。

易中海是一个极其自私的人，虽然他当着四合院的一大爷，可是他做起事来，全是从他自身来考虑。如果院里的事和他不相干，他处理起来还算是公平公正。一但出了什么事和他的利益挂上了钩，那他就只是说着漂亮话，想着法得让自己不吃亏。他能做到让别人吃了亏，还埋怨不到他头上。

高大上的话说多了，院里人还很吃他这一套。现在易中海在院里的威信远远超过爱打孩子的刘海忠，会占便宜的阎埠贵。

易中海早在何大清走之前，就收了中院的贾东旭当徒弟。满心欢喜，一心一意地想培养起来他，就盼着他能成为自己的养老徒弟。磕头拜的师父，按老规矩来说，我教你吃饭的手艺，你得像儿子一样对我。

易中海这么想没有错，可错就错在他不会选人。老贾还在的时候，贾东旭还能算得上一个中规中矩的一个孩子。等老贾一西去，他那个不着四六的母亲贾张氏，就开始不教孩子好。

在贾东旭结婚之前，已经跟他母亲学会了奸懒馋滑。有道是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由俭入夺得易，由夺得入俭难。

贾东旭在易中海的帮助下，结了婚，生了子，按说应该感谢自己的师父，可他偏不。贾张氏认为易中海没安好心，贾东旭跟着也认为师父在算计自己。

所以贾东旭很少叫易中海师父，只是跟院里大伙叫的一样，一大爷。易中海也没有清醒过来，真是身在山中不知山，眼前迷雾因心起。

有了所谓的养老徒弟，易中海当然就看不上傻柱。谁都喜欢聪明的孩子，哪有喜欢傻子的。何雨柱跟贾东旭比起来，姓贾的心眼是傻柱的好几倍。在易中海眼里，自己的徒弟聪明，学东西快，嘴甜，让人开心。

再加上平常傻柱人小力薄，被人欺负急了眼，他不得不经常拿着菜刀和院里人斗狠。可这样一来，院里一些人更是看低了他，认为他是一个没有脑子，只会砍砍杀杀的愣头青。这些人里当然包括易中海，他是越来越烦这个傻柱，认为他除了惹祸，别的都不会。指望这样的人给自己养老，那真是瞎了心才会干的事。

正因为易中海不太待见傻柱，也就把何大清的托付给丢到了脑后。正儿八经地把傻柱当成了养老的最后一个保障而已，那是没有办法的最后办法。

一大妈此人心善，平日里对何家兄妹多有照顾。可她毕竟不当家，有易中海拦着，有时候她想为何家多做些事，只能心有余而力不足，暗自神伤。

何雨柱天天上班，有时候还要加班。可就苦了何雨水，家里经常是什么吃的都没有，只能饿着肚子干等着哥哥回来。

有时候饿极了，她不得不去一大爷家里讨要口吃的。易中海看到何雨水上门，当然不能像贾张氏那样不做人，但也好不到哪里去。顶多给何雨水半拉窝头让她顶一下时候，嘴上还说着漂亮话，等她哥哥傻柱回来一定会给她做好吃的，现在吃饱了，好吃的就吃不下了，怪可惜的。

当然，何雨水也有时候能在一大爷家吃顿饱饭，这得是聋老太太在的时候。

都说女孩子的心智成熟早，何雨水听厌了一大爷的便宜话，也体出会了他的两面三刀，慢慢地就不登门乞求，现在的她，宁愿饿极了喝凉水，也不再上易家门。易中海无所谓，落得清静。

今天傻柱回家又晚了，何雨水等得心焦，就跑到院门口等着哥哥。

这才让新搬来的颜明见到，正是饭点的时间还在东张西望的何雨水。好几世的经历，让他见不得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饿得没辙。

问了这几句话后，正好水开，颜明默默地把面下了出来，盛了两大碗，放在院里的小桌子上，一大碗卤放在中间。

“雨水，你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这边的面下好了，给你盛了一碗，快点过来吃吧。”颜明走出小院门，很真诚地邀请着这个小姑娘。

“颜大哥，我……”何雨水很饿，可她不好意思吃陌生人家里的饭。对于她来说，刚搬进院里住的颜明，真就是一个陌生人。

“你都叫我大哥了，还客气什么。小丫头快点的吧，过会面就坨了。”

“颜大哥，我……”何雨水好像就只会这一句话了。

“快点的吧，我都盛好了。”颜明轻轻拉了一下何雨水的衣袖，示意她进院里吃饭。

何雨水早就闻到了卤香和面香，她再也拒绝不了美食对于一个饥饿人的诱惑，低着头跟着颜明进了小院。

颜明很细心地先给何雨水浇上一层卤，然后递给她筷子。

何雨水吞咽着口水，拌着面。面上面还有一个金灿灿的煎蛋，几片酱牛肉。再看看颜明的碗里，也是几片酱牛肉，没有鸡蛋。烂

“颜大哥，这鸡蛋还是你吃吧。”

“你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

“嗯。”

何雨水的头更低了，她大口大口地吞着面。很香，甚至感觉比她吃过的任何食物都香。她不敢抬头，因为她怕颜明看到自己的泪水。

颜明看着何雨水吃得这么香，心里很开心，生怕雨水不好意思自己加卤，他就不停地给小雨水加着卤。

一顿面，做的时间很长，吃起来很快。几分钟之后，何雨水就吃完了。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她舔着嘴角，生怕任何一点食物浪费了。

“雨水，吃饱了吗？”颜明也吃完了面，轻声细语地问了一句。

“颜大哥，我吃饱了。”何雨水笑起来，牙齿很好看。

“你没说实话。”

“我……”

“我就做了一个人的面，咱们两个怎么可能吃饱呢。”

颜明深知，这个年头的人们，肚子里油水少，反以每个人的饭量都大得出奇。自己刚才那一大碗面，换成后世的二十多岁的女孩子，两个人也未必能吃完。何雨水几分钟就吃完了，还没有打饱嗝，应该是没吃饱。

管饭不管饱，这不是待客之道。

“嘿嘿嘿……”何雨水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碗面，已经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何雨水表情很自然，这才像一个可爱的邻家小妹。

“等一下，我再和些面，咱们再吃一次。”

“好，谢谢你，颜大哥。”有了开始，哪还能拒绝再一次的好意，所以这次何雨水没有客气。

和面，饧面，揉面，再饧面……

何雨水就坐在旁边看着，怪不得颜明大哥做的面好吃，原来他是用鸡蛋和的面。颜明大哥做面食真是一把好手，比自家的哥哥好像还要强上许多。

颜明正撖面的时候，何雨水就听到有人进了四合院。她出了小院门，正看到哥哥何雨柱拿着饭盒刚进大门。

“哥。”

“雨水，你在这儿干什么。”

“家里一口吃的都没有，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这不是小食堂里有招待嘛，你看哥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说着何雨柱打开了饭盒，里面有几块红烧肉，还有几块鱼。虽说已经凉了，可看起来还是很诱人。

“哥，刚才我饿坏了，就在颜明大哥这里吃了碗面。颜大哥的手艺可好了，做的面很香。”何雨水没有像以往那样直接扑上去抢肉吃，而是不好意思地低着头，讲了刚才的事情。

“嗯，嗯？颜明……就是刚搬来的那个？你这丫头，饿了就去找一大爷呀，怎么好意思麻烦人家。人家刚搬过来，跟你又不熟。”傻柱埋怨着自己的妹妹。

何雨水心智早熟，怕哥哥因为自己和一大爷闹僵，从来就没有对哥哥说过自己受到过的委屈。院里也就一大爷还护着点自己家。

“颜明大哥做的打卤面可好吃了，他还给我煎了个溏瓤鸡蛋，还给我酱牛肉吃。”何雨水不提一大爷，转换着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