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有水了有公公来帮忙，挖井就不用停了。
“小丫，赶紧给你阿爷盛饭。”
“诶。”
一大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一盘又白又胖的白面馒头，一个煮鸡蛋，还有一碟腌制的脆萝卜。
王家贵已经不记得多久没吃过这么丰盛的早饭了，或者说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丰盛的早饭。
看来这大儿媳妇凶是凶了点，对自己还是挺孝顺的。
心满意足地吃饱，王家贵便开始下井。到底是上了年纪，干活没有大壮来得利索，挖半个时辰就要上来歇好一会儿。
“王二哥。”
邻居家大丫头杜小慧，有点胆怯地在院子外面叫住了王二。
“有事吗？”
“嗯……我娘让我来问问，要不要帮忙。”
“你等下，我去问问我娘。”
公公来帮忙，李瑶不是很意外，但邻居也要来帮忙，着实让她有点惊讶。
自古婆媳、妯娌、邻里，号称三大最难处的关系，原身是一个不落，全都处理得糟糕透顶。
住在隔壁的杜家，自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几乎隔三差五就得被她骂个体无完肤。
久而久之，邻居对她避如蛇蝎，两家人形同陌路。
至于为什么会突然来帮忙，可能想着如果能打出水，他们家也能就近用水吧。
“来吧。”
李瑶没有拒绝这个好意。
杜家庆为人厚道，人也勤劳，他媳妇庞氏也很贤惠。再说本来就没深仇大恨，能趁机修复一下邻里关系，她觉得也不是坏事。
没过一会儿，杜家庆就拿着一把铁镐过来了，身后还跟着她的老婆庞氏。
“先吃点早饭再挖吧。”
“不用不用，”杜家庆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现在就去替王家大叔上来。”
说着杜家庆就急着下了井，把王家贵换上来，李瑶也只好随他了。
不过她也没有进屋，而是跟庞氏拉起了家常。
庞氏从来没想过李瑶会有如此温和的时候，一时感觉很不适应，说话都放不开，最后还是何小丫参与进来，才让聊天的氛围有所好转。
转眼就到了中午，满身是泥的杜家庆从井里上来。
“我们回家吃饭了，下午再来。”
“怎么要回家吃？”李瑶道，“来帮我们家干活，就应该在我们家吃饭。”
“不用不用。”
两口子比兔子还跑得快，转眼就跑回了家里。
李瑶无奈摇头，看来自己这泼妇、悍妇、凶妇的形象，已经在大家心里根深蒂固。
王家贵自然留下来吃饭。
为了让大壮好得快一些，李瑶特意炖了排骨，加了几根大骨头在里面，炖出来的汤又浓又白，排骨也软烂入味。
一大盘酱色浓郁、蒜香扑鼻的回锅肉，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一盘肝腰合吵，脆嫩爽口。
一盘清炒野菜，清爽宜人。
菜炒好后，各种都装了一些，再夹了几个馒头，准备送去给杜家。
李瑶本来打算让王小四送去的，但想了想又改了主意。上午她发现，杜家大丫头看王二的眼神，可是透露着妥妥的不对劲。
“王二，你去送。”
“诶。”
本来就是邻居，喘口气的功夫就到了。
王二这小子虽然读书还行，但也是个钢铁直男，把东西往门口一放，扭头就跑了回来，也不知道跟人多说两句话。
不过回头一想，王二今年也就13岁……
想到这儿，李瑶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越来越习惯这个当娘的身份了。
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开始从各方面为几个娃操心。
……
接下来的两天，挖井的进度顺利。
但随着越挖越深，难度也是越来越大。到了第四天，就挖了了村民口中的红板石。
“大壮娘，”公公王家贵轻叹一声，道，“挖到底了。”
“看样子是不可能有水了。”忙了三天的杜家庆，感觉也有点遗憾，“要不，换个地方试试？”
“不用换。”李瑶道，“继续往下挖。”
“这……”王家贵一愣，“就算挖得再深，也还是红板石啊。”
“下面肯定会有砂层，有砂层就会有水。”
红板石下面还会有砂？
王家贵这辈子都没听说过这种事。
“每天好吃好喝供着你，让你挖你就挖！”关键时刻，还是婆婆镇得住场面，“这么多都挖下去了，再多挖几下能累死你？”
“挖，挖！”
王家贵一狠心，拿起铁镐就开始挖红板石。
这是一种比较坚实的硬土层，挖起来相当费力，好在大壮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可以三个人轮换着来。
这一挖又是整整两天。
红板石已经挖下去三米，褐红色的硬土块，在院子旁堆了好大一片，仍旧没有丝毫砂层的迹象。
这个结果，自然引来了村民们的嘲笑。
“都挖多少天了，还不是一滴水都没挖出来。”
“看给她能的，真以为随便找个地方就能挖出井水？”
最后里正也看不下去了。
亲自上门，对着深深的井口看了一眼，摇头劝道：“停手吧，别浪费功夫。就算你挖得再深，下面都是这红板石……”
嚓——
就在这时，井里突然传来一声微弱的声音，让李瑶精神一振。
这是铁镐挖到砂层的声音！
“娘，娘！”大壮的声音，很快从井下传了出来，“挖到水了！挖到水了！”
什么？
里正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赶紧凑到井口一看。
只见大壮脚下一个不大的小眼，正往外冒着清水。
“这……这红板石下面，怎么可能还有水？”
但就算一万个不相信，也无法否认眼前的事实。
这个消息也在瞬息间传遍了全村，让那些在背后说三道四的人，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不过挖出水只是第一步，还要把这一层砂层清空，挖到下一层红板石，然后再用青砖固井，最后再用长石条做好井口，才算大功告成。
当然这些可以慢慢来，有公公和杜家庆帮忙，还有里正帮着忙里忙外，倒省了李瑶很多心，也不用继续耽误卤煮生意。
“大壮娘，”等井都弄好后，里正最终还是放下脸，“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里正王家福，跟李瑶的公公王家贵是堂兄弟，李瑶得叫他一声伯。
“里正伯，你有话直说。”
“之前说你挖不出井水，确实是我的不对。”里正道，“你看全村这么多人，那口井的水又快干了……”
“想喝水，自己去挖井。”
“这是肯定的，”里正道，“我看也没哪个敢厚脸皮来你家井里挑水。我的意思是，想让你帮忙看看地方。”
李瑶嘴角一抽。
道理已经这么明显了，只要往下挖，绝对就有水，还要她看什么地方？
不过能卖个人情也不错。
于是带着里正，在村里找了几处地势相对偏低的地方，规划了新井的位置。
“真要挖出水，全村人都欠你的情！”
在里正的带领下，河湾村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挖井运动。没出几天，几个地方都挖穿了红板石，挖出了更深层次的地下水。
解决了用水问题，里正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这次要不是李瑶，这事断然不能这么轻松解决。
王薛氏也暗地里松了口气。
这回，李瑶总算是给王家长了点脸。
以后有人说李瑶泼，可以。
但谁敢再说李瑶蠢，她第一个上去撕烂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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