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葡萄美酒夜光杯
赵柽闻言打了个哈哈,也不说话,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丽雅娜扎。
丽雅娜扎被他瞅得不自然起来,白玉般的面颊上泛起嫣红,哼了一声,冷冷地道:“看你有伤在身,不与你一般见识。”
赵柽道:“没伤在身又如何?反正你也打不过我。”
“你!”丽雅娜扎咬牙道:“李将军怎知我打不过?”
赵柽微笑道:“圣姑可曾学过苍穹变,如果学了倒还有几分可能。”
丽雅娜扎一双美目盯着他的眼睛,眨也不眨,半晌才冷笑道:“李将军拿苍穹变试探于我,莫非自家想要学这武艺?”
赵柽被拆穿了心中想法,倒不脸红,笑道:“素闻明教武艺繁多,我身为光明右使,却一门都没有见过,这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丽雅娜扎道:“右使份属中原明教,想要学武当找中原明教教主,许多武艺他那处有。”
赵柽摇头道:“我这个光明右使虽然份属中原,却是回鹘明教任命的,哪里好意思去找什么中原教主,回鹘明教不也有同样武艺?”
丽雅娜扎道:“右使想要从回鹘明教学武倒也简单,随我回西州高昌城,武艺都在高昌大明尊寺,到时候右使想要学什么自选就是。”
“去西州高昌啊?”赵柽嘴角抽了抽。
西州回鹘对外全称是大福大回鹘国,是回纥汗国西迁中的一支,因其国境的主体原为唐朝的西州,所以中原一般称之为西州回鹘,又因其都城为唐时的高昌城,也称之为高昌回鹘。
这高昌可不是一般的遥远,在回鹘国境的中部,就算是从陇右都护府所在的西宁州出发,到达高昌的距离也等于从大宋的最北端到最南端那么远了。
丽雅娜扎看赵柽犹豫,脸色微微有些黯淡,眼神儿望向大殿后门之外,那里有颗大树,一只不知名的鸟儿正在上面活泼蹦跳,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赵柽道:“既是明教武艺,圣姑心中就没记下吗?”
丽雅娜扎瞅他一眼,道:“想得美!”说完转身就向外走。
赵柽嘴角弯了弯,上前轻轻环住她纤细的腰肢,道:“圣姑哪里去?”
丽雅娜扎挣了几下,没有挣脱,冷道:“回高昌,再也不来宋国,再也不见你。”
赵柽微微探首,在她耳边轻语道:“公主,真的想让本王去回鹘?”
丽雅娜扎只觉他气息在颊边灼烫,不由身子有些酥软,便是不语,只呆呆望向殿外树上的鸟儿。
赵柽这时叹道:“西州倒是会去的,未识你之前就打算将来走上一遭。”
丽雅娜扎闻言不解,微微颦眉,但随后心中警惕起来,低声道:“那时你就想去……去做什么?”
赵柽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丽雅娜扎听此话哪还不知他何意,轻咬朱唇,愤懑道:“没想到你还曾有这种打算,你……放开我。”
赵柽摇头,又道:“所以你问我,我才犹豫要不要去。”
丽雅娜扎闻言动作微微一滞,忽然沉静下来,半天才道:“你喜欢去就去,不喜欢就不去,你是宋国皇子,谁也不能强迫于你,又有何犹豫?”
赵柽笑道:“公主倒是果决,那本王说不得将来真要去走一趟了!”
丽雅娜扎道:“你爱去不去,还不赶快放开我,这里是明尊大殿,你这异端胆大包天,亵渎神明!”
赵柽瞅她侧脸,只见娇艳无双,情不自禁轻轻一啄,感觉温润柔滑,心中微荡,道:“神明自然不敢亵渎,圣女却是算了。”
丽雅娜扎见他无礼轻薄,便是挣扎却又愈发无力,声音低下来道:“你……你还不放开我,这里殿门未关,会有人来。”
赵柽道:“说不说本王是异端了?”
丽雅娜扎道:“你就是异端,若在回鹘,必然讨之!”
赵柽道:“可惜这里不是回鹘,公主想讨现在来讨就是,不然归了回鹘再无机会。”
丽雅娜扎道:“怪不得起那绰号,竟是这般无赖性子,怕不是每言每语都没有句实话,只知道轻薄哄骗。”
听到绰号之事,赵柽顿时无语,片刻才道:“还不是为了博取王庆信任。”
丽雅娜扎道:“讲解经义就是满嘴胡言乱语,由着性子信口开河,怎肯信你。”
说完她不知用了个什么手段,趁着赵柽走神不注意,竟然从那臂弯中闪了出来,然后一跃丈余,到了后殿门前。
赵柽见状不由双眼一亮,道:“莫非是苍穹变?”
丽雅娜扎哪肯答话,便如那山间小鹿,几下闪动撞去,就到了远处。
赵柽喊道:“圣姑哪里去?”
丽雅娜扎声音传来:“到时辰,回去熬药。”
听到药字,赵柽不由苦起了脸,叹息一声,转身走到明尊像前,抬头看去。
只见上方的明尊雕像,威严庄重,却又慈祥悲悯,不知为何两副迥然不同的态度,竟同时出现在一张面孔之上……
隔两日,清晨。
赵柽坐在两淮宣抚使司内察看战报。
五路军马此刻战况都比较乐观,刘锜已经将六安军拿下来,正在奔赴光州的路上。
距离最近的邓洵武和王襄,到达了和州,和州贼军不敢出战,送出请降书,想要乞求招安。
邓洵武来信询问,赵柽没有同意,招安是招安,投降是投降,这两者并不是一回事,招安又怎能乞求?
如果那样的话,不管何地贼军,只要打不过就乞招安得了?
招安是在双方都感觉比较棘手时,朝廷对反军的一种劝诱招抚的安置行为。
不好打,要付出极大代价才能打过,或者干脆就是有些打不过,这样的情况下才有招安一说。
眼下和州只有几千人,邓洵武两万多人马,招的甚么安?献城投降还差不多!
至于其它几路军,虽然城池还没拿下,但路上的县镇却已收复,民声也较好,赵柽对折可存、王禀都比较放心,唯有姚平仲,不过姚平仲那路有宗泽的中军在后面压着,倒也出不了什么事情。
思索过后,赵柽又拿起桌上一封信,这却不是战报,而是东京发过来的一封邸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