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怎么有两个三楼主?”
“不知道啊,双生子吗?”
“你没听刚才那个郎君说的吗?这件事情估计有些怪异啊……”
一时间,大殿之内议论纷纷。
冬暝身边的音如弦,已然泣不成声。
“大姐、二姐、四妹,真的是我啊,是凤鸣乐馆的音如弦啊!”
“三姐,这……”赤霄云第一个站了起来:“大姐,她的眼神……”
大楼主云红裳缓缓起身,看向座位上的三楼主:
“三妹,这是怎么回事?”
三楼主掩面一笑:“大姐,我怎么知道?”
“不过前几日清净寺出现的血案,我倒是知道一些。”
“这件事情不是四妹负责的吗?”
“跟我有什么关系?”
“倒是此女……”
三楼主不由地看向了冬暝等人:“几位抓来一个和我长相一模一样的人,是想要做什么呢?”
音如弦眼中满是愤恨之色:“是你!你这个妖怪!”
“当初我替父亲运送货品,途径桃铃村遗址!”
“当时见到一个老妪,跟我说腹中饥饿,想要我施舍些吃的!”
“结果,我就这么一睡不醒!”
“要不是前几日,在桃铃村旧址之下,由几位恩公将我救出,我恐怕就这样老死在了石棺之中!”
此时,柳无月依旧沉默地坐在一旁。
赤霄云却有些为难的看了看身边的三楼主,又看了看大楼主:
“大姐,这件事情太奇怪了,恐怕要好生思量一下。”
“其实没什么奇怪的。”冬暝忽然说道:“我身边这位,应该就是和你们相识的凤鸣乐馆的掌柜。”
“而坐在那里的……是五十年前,妙凤楼的绝代花魁音如弦!”
云红裳眉心一皱:
“五十年前?”
“妙凤楼花魁?”
“这位郎君,如果你只能说一些空口白话的事情,我们实在是无法相信。”
此时,三楼主也缓缓站了起来。
她笑容妩媚的缓缓走到大殿中央,看着冬暝等人:“几位郎君当真奇怪。”
“据我所知,你们不过是外来人。到遂昌县也就几日时间。”
“你们怎么就能这么恰好的,牵扯到这件事情当中?”
冬暝却没有回答三楼主的话,反过来说道:
“音如弦苏醒的石棺之处,乃是在桃铃村地下的一处密窟之中。”
“这密窟内,悬挂着许许多多的无名尸骸,其中还有蛊虫环绕,乃是真腊一带特有的手段!”
“巧合的是,我们昨天晚上吃的饭菜……里头就有蛊虫!”
话音落,陈篁笑眯眯的走上前来:“如若不信,我可召唤鬼童子出来,让他帮诸位辨别一二。”
说着,也不等众人反应,陈篁已经取出了鬼童子的玉牌。
伴随一阵阴风,那鬼童子坐落在了饭桌之前。
几乎是顷刻间,那饭菜就肉眼可见的变成了一条条蠕动的毒虫。
一众宾客见状,纷纷脸色惨白,不受控制的呕吐起来。
“据我所知,春秋剑阁隶属烟雨红楼,乃是江湖门派。”
“一个江湖门派当中,却有着真腊国的蛊虫术法。”
“怎么看,都有些奇怪吧。”
“而且,你们看音如弦双手柔软无骨,乃是被骨妖夺舍才会出现的病症。”
“经过我们这几日的调查,遂昌县内,县令夫人、县令和衙差,也已经统统变成了这番模样!”
“作为画皮鬼的县令夫人更是亲口所说,从我们进入此地开始,三楼主就将我们的情报摆在了她的桌上。”
“我想,这应该足够作为调查的切入点了吧。”
说完,冬暝遥遥看向上方的云红裳。
云红裳转而看向柳无月:“二妹,春秋宴饭菜是何人准备?”
“你去调查一下。”
柳无月刚点头,一阵阴风忽然吹过整个大殿之中。
众人不及反应之下,便纷纷感觉胸口一阵剧烈疼痛。
一些侠客,更是直接瘫软在地上,开始七窍流血!
“这……这是……”赤霄云也是呕出一口鲜血,看着血液里蠕动的蛊虫,不由脸色大变地看向了一旁的三楼主:“真……真的是你做的!”
再看柳无月和云红裳,两人也是脸色惨白,纷纷出现蛊毒发作的症状!
“哎呀……我好端端的计划,竟然就这么败坏在你手里。”三楼主拿着手中的宝剑,露出一丝阴毒的笑容:“既然你们没吃饭菜,装傻充愣不好吗?”
“只要等到春秋宴结束,你们安然离去,我倒是也不会难为你们。”
“现在……又是何必呢?”
云红裳接连吐血,满脸痛苦的质问对方:“你……你究竟是谁!”
“为何要取代三妹这么多年!”
三楼主转身看向云红裳,脸颊忽然开始出现一些诡异的蠕动。
就好像……她的皮肤下方,有什么东西在爬行一样。
“我是谁?这位从长安城来的镇魂卫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
“五十年前,被谣传吃了很多婴儿的妙凤楼花魁音如弦,就是我啊!”
“哈哈哈哈……”
冬暝沉声道:
“你为何会知道我们的情报!”
三楼主魅惑一笑:“因为……我是幻道师的师妹啊!”
幻道师?
冬暝顿时明白了。
眼前之人,竟然是凤梧君的门生!
瞬间,冬暝化身地行夜叉,面容冷冽:“既然你是凤梧君的人,那什么都不必说了!”
“哈哈哈哈……”三楼主放声大笑起来:“的确不必说了!”
“今天,我就替我那几位同门讨个公道!”
话音落,却见三楼主手中那素白长剑挥舞之下,利刃出鞘!
定睛一看,那竟是……一根白骨!
“这是骨剑!”一旁的埋棺人沉声道:“好阴毒的女人,竟然使用人的骨头制作宝剑!”
三楼主笑容阴沉,却见其手中宝剑忽然迸发出一阵男子的哀怨之声!
“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
“是我不好,我给你钱!”
“我求求你,让我解脱吧!”
一声声不同男人的凄厉哀嚎,自宝剑之中崩裂而出!
同时,自剑柄之上,竟是流下一道血珠,缓缓滴落至剑尖之上。
三楼主眉宇疯狂,轻轻舔舐着剑柄:
“你们知道,这把剑叫什么,这骨头又是从哪里来的吗?”
说着,三楼主自问自答一般的,笑的浑身颤抖,双目死死凝视着冬暝和埋棺人,还有四周那些面容痛苦,倒地不起的江湖侠客们。
“这骨头啊……是我父亲的腿骨呢!”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心中一寒。
“我啊……恨男人……”
“因为男人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情、最如同猛兽一样的东西!”
“在我还年幼的时候,我那个禽兽一样的父亲,趁着我娘亲不在,侮辱于我,让我小小年纪,就品尝到了破身的滋味啊……”
三楼主眼神迷离,似是有些怀念,似是有些悲伤,又似乎……有些绝望。
“可惜啊,那个时候我只知道痛呢,什么都不懂。”
“但是,直到我遇到了恩师,我明白了。”
“原来……父亲是不能对女儿做出那种事情的。”
说着,三楼主一双如同毒蛇一样的眼睛,凝视着冬暝和埋棺人,笑容多了一抹邪性:
“你们说,我是不是应该杀了他?”
顷刻间,血珠滴落在了地上,竟瞬间晕染开来。
陈篁见状,一把抓住真正的音如弦来到一旁,并操纵鬼童子飞向了云红裳三人。
“青然,将这些宾客先想办法弄出去,刀剑无眼,别要了他们性命!”
说着,冬暝挥舞鬼火钢叉,直接冲向了三楼主。
青然见状,身后鸾鸟幻身带着宾客纷纷撤离。
眼前,晕染的血色之中,一具具身体腐烂不一的尸体,迅速攀爬而出!
这些男人有老有少,有的几乎已经成了白骨,有的还能看到清晰的容貌。
他们都维持着痛苦扭曲的表情,争先恐后的朝着冬暝扑了过来。
“这是……尸鬼?”
冬暝刚要使出焚魂鬼火,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道铜锣之声。
那铜锣之声,竟宛若九天惊雷。
尸鬼们被铜锣声笼罩而下,一个个竟面露痛苦之色,纷纷身体爆开!
“嗯?这是……”三楼主脸色一寒:“埋棺人的打更锣?”
“好啊,原来是八部联手吗?”
“没关系,今天你们统统要死在我恩师为我炼制的这把‘白骨泪’上!”
那血泊之中,越来越多的尸鬼蜂拥而出,一时间如同浪潮一般!
埋棺人沉声道:“冬暝,这是操尸术!”
“这些人应该都是被此女所杀,从而不得超生之人!”
冬暝点点头,腾空之下,自地行夜叉化作虚空夜叉。
三股钢叉带着急旋火光,由上而下刺向三楼主。
关键时刻:
“砰!”
白骨泪挡住了三股钢叉的刹那,一阵怪异的声音响起。
那似乎是……虫子的声音?
蛊虫!
看着鬼火之中,竟是突然爬出一些形状丑陋的虫子,冬暝瞬间将兵器脱手。
同时,鬼脸盾牌举向前方。
盾牌上依附的鬼脸纷纷聚拢,发出怪笑之声。
猩红的舌头,如同软鞭一样,将这些蛊虫尽皆咀嚼吞噬。
“火来!”
冬暝怒喝之下,鬼火如雨,自上方轰隆而下!
三楼主躲闪不及,被鬼火瞬间命中。
凄厉的尖叫声不绝于耳。
待得火光散去,映入眼帘的三楼主,让在场众人脸色大变!
却见……其半个脑袋的皮肤血肉,已经被鬼火蒸发殆尽!
然而,那空洞的骷髅眼眶之内,一团青色火光微微燃烧着。
冬暝见状,冷声道:“果然……你当真是骨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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