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篁的推论并没有问题。
也正因为如此,冬暝才更显担忧。
因为按照目前的情况表明,音如弦身上还有秘密没有被挖出来。
最起码,他们现在所见到的这个音如弦,应该和骨妖音如弦并非单纯的一体双生,甚至……如果当初的音如弦真的遭受过这样的虐待。
那么,作为一体双生的音如弦,性情会这么平静,反倒是有些说不过去。
而骨妖音如弦,本身用蛊。
紧接着,就是柳无月于罗刹庙暴露了自己的手段,虿盆婴蛊和阳神兵胎,虽不知和她那死去的娘亲之间有什么瓜葛,但是目前来说,也是蛊毒。
而让活人生死胎,这样的蛊术又远远超出柳无月和音如弦,时间上更是在她们之前。
难道……这烟雨红楼的大楼主云红裳……
就在此时,埋棺人匆匆回来了。
“嗯?你的气息……”
“你动过手了?”
众人有些诧异的看着埋棺人。
而且最重要的是,埋棺人手中的白骨灯笼,似乎比之前见到的更加残破了。
埋棺人一碰面,就解释道:
“赶紧回遂昌县!”
“遂昌县内出问题了!”
……
很快,众人从休息之处,急急而奔,前往遂昌县内。
一路上,埋棺人也将事情的经过告知了他们。
原来,就在他前往遂昌县之后,却发现整个县城之内,波折纷纷。
打量了一番,才发现有些人浑身赤红,面容扭曲狰狞,正在随意的扑杀普通的百姓。
而被扑杀的百姓,也会在片刻之后,变成相同的东西,开始扑杀活人。
如此循环之下,整个遂昌县如临鬼域。
众人听了之后,不由心中一沉。
浑身赤红……
面容狰狞……
弑杀活人……
这不就是弱郎吗?
难道是柳无月做的?
……
一炷香时间之后,当冬暝等人来到遂昌县之后,才发现这里的情况,要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严重。
原本冬暝还迅速,凭借他们几人或许还可以压制。
但现在看来,别说压制了,就算大开杀戒,将弱郎全部击杀,估计也跟不上这个速度了!
整个遂昌县,放眼望去,已经完全混乱!
……
县城之内,一处普通楼阁之中。
莲华释伸了个懒腰,自软塌上起身,随后拿了旁边的薄纱披上之后,径直来到了窗户边上。
此时,化作男身的他,微眯着双眼看着门外那些凄惨嚎叫的百姓,还有那些凶恶的弱郎。
“多年不曾注意这些个丫头,这柳无月……什么时候也会炮制弱郎了?”
“嗯,她自己应该是没有这个水平。”
“莫非……是找了什么人帮忙?”
就在这时,一只弱郎满脸血腥的忽然抬起了头,正好看到了窗户边上的莲华释。
“吼!”
弱郎咆哮着,如同猛兽一样的四肢发力,直接顺着窗户的方向冲了上来。
“砰!”
随着迸溅的木头碎片,莲华释顺势后退,却见弱郎已经冲了进来。
“啧。”莲华释手持莲花念珠,表情虽是含笑,眉宇之中却不带一丝笑意:“我这好端端休息的地方,倒是被你们这种脏东西给污了。”
弱郎张开血盆大口,锯齿状的牙齿伴随血色的唾液。
旋即,那舌头如同长鞭一般直接刺向了莲华释的喉咙。
莲华释双手合十。
这一刻,他似菩萨,无男相女相之分别。身前金光璀璨,身后血光笼罩。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话音落,那弱郎妖怪浑身一颤,整个身体定格在那里。
紧接着,犹如风铃声动。
弱郎的身体,竟直接化作无数泡泡,飘飞至窗外的刹那,尽数破开。
“嗯。”
“那弱郎的身上……有心魔铜钱的气息……”
莲华释勾勒起一丝玩味的笑容:
“凤梧君啊……”
“如果你没那么多事,这件事情充其量只是你和夜行八部的问题。”
“但是……敢插手我的计划,导致我布局失控,那我可要好好和你玩闹玩闹了。”
“算起来……秤手和埋棺人应该也已经知道这里的异变了吧。”
“呵呵……”
……
“阁主,这种情况,应该如何处理?”冬暝面露忧色的看着下方:“如今,遂昌县已然失控了!”
一旁,赤霄云也不由焦急起来:
“红楼那边的一些姐妹,她们……”
埋棺人摇摇头:“这种声势,除非我们大开杀戒。”
“否则,就算我们冲进去,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大开杀戒吗?
冬暝不由地皱起眉头。
这些弱郎都是普通人变幻而成。
如果……他们在事后还可以恢复的话,现在杀了他们,那么……
就在这时,陈篁忽然发出一声轻咦之声。
定睛一看,却见遂昌县内的一处,忽然涌起一阵亮光。
这亮光徐徐盛开,宛若莲花。
时而红色如火,时而黑色如墨,一开一合,清圣之中又带着一些说不出的邪异色彩。
再然后,便听空中传来一阵似男似女之声:
“一切众生,从无始来,生死相续,皆由不知常住真心……”
“性净明体,用诸妄想,此想不真,故有轮转……”
佛经之声,竟传唱至整个遂昌县内。
化作弱郎的百姓们,一个个纷纷停止了手中的杀戮,面露茫然之色。
而那些尚且没有遭劫的百姓们,则是在一阵惊愕之中,昏昏欲睡。
“哗啦……”
犹如华盖落下,犹如璎珞宝华璀璨。
化作弱郎的百姓,周身竟出现无数莲花。莲花瓣开合之下,便将其纷纷吞没束缚。
“这是……”冬暝有些惊疑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埋棺人冷哼了一声:
“是莲华释出手了!”
“既然如此明目张胆,看来是有意要见你们一面了。”
陈篁孔雀折扇一合,微微一笑:
“看来……莲华释总算是坐不住了。”
青然也撇了撇嘴:
“夫君,有一股很古怪的气息。”
冬暝挠了挠头,有些困惑。
“就是……分不出阴阳的那种气息。”青然又解释道。
紧接着,众人进入遂昌县内。
却见不远处的那朵莲花内,莲华释缓缓走了过来。
当冬暝看清眼前之人,忽然男相忽而女相的时候,不由愕然。
此人……当真和莲心妖僧,七八成的相似!
“一笔愿绘鸳鸯谱,男欢女爱两相合。”
“谁解明妃得道处,合身千年爱共修。”
“巫山云雨聚妙仙,桃花三界极乐天。”
“秀目慈颜见如来,只道西天来寻欢。”
旖旎诗号,听的冬暝不禁咂舌。
这莲华释明明是修佛之人,然而口口声声却满是极乐合欢之意。
当真是……
让人有些无言。
旋即,一声轻笑,莲华释开口道:
“哎呀,冬暝郎君竟也在此。”
“欢喜意境之中,那场欢好之事,可还满意?”
此言一出,冬暝脸色涨红,有些羞怒的看着莲华释:
“我什么时候……”
莲华释哈哈一笑:
“只是未来得及嘛……”
转而,莲华释看向了脸色不悦的埋棺人:
“阴皇氏,这几日和秤手相处,感觉如何?”
埋棺人阴皇氏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青然撇了撇嘴,嘟囔道:“夫君,我说的没错,他身上似阴似阳,好生奇怪。”
莲华释轻捻佛珠,宛若佛陀拈花一笑:
“修至菩萨无色身,何必细察男女相?”
“我这欢喜道来自天竺,可是有大智慧的。”
陈篁微眯着双眼,轻挥孔雀折扇:
“原来如此……”
莲华释眉心一挑,转而看向陈篁:“怎么,逐鹿神性的乘黄,有何指教?”
陈篁笑了笑:“我原还以为,一个修炼天竺欢喜天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手段。”
“看到你,我明白了。”
“这长生宫,当真是高手如云啊。”
“连你都加入了。”
“你修二十诸天之欢喜天不假,但是……你却非普通修行人。”
“你是‘佛源’,对吗?”
此言一出,莲华释拨动佛珠之手微微一顿。
冬暝不由道:“阁主,什么是……‘佛源’。”
陈篁凝声道:
“佛门三千法门,三千佛国,每一法门皆有修行者。”
“而每一法门当中,第一个修行此道者,便为‘佛源’。”
“这些人不单单是修佛之人,更是相应佛教法门在人间的代表,承担法门不灭之责。”
“同时,他们修炼的强弱,也会直接影响此法门兴衰与否。”
“‘欢喜天’、毗那夜迦,便是欢喜法门。”
“以色身之欲,达到‘空乐双运’的境界。”
“据我所知,这诸多岁月了,很多‘佛源’已然圆寂。”
“尚且在人世的,也多是逐渐衰弱,以至法门没落。”
“只有仅少数的一些法门,还有一定根基。”
“你能在这凡尘浊世当中修至菩萨相,并诞出‘明妃身’,莲华释,你比我想象的更加了得!”
莲华释不置可否一般:
“瑞兽乘黄,先声夺人啊。”
“一口道出我的根基,是警告我不要伤了你的人吗?”
“放心。”
“今日前来,只为一事……”
“那就是……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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