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府,长廊上。
“爹爹~”
一个脸蛋红扑扑、穿得圆滚滚的小男孩张开双臂,步履蹒跚而来。
“怎么不在屋里待着?生完孩子别着凉了。”
钟延朝跟着走来的妻子说着,一边蹲下,等儿子扑进怀里,抱住,起身举过头顶,引来一阵‘咯咯’欢笑。
这都多久了,月子早完了……江萍心中幽怨,难怪夫君不来找,原来总记着自己刚生育完,看来得让小环提个醒,嗯!
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走上前伸手正了正儿子的虎头帽沿,笑道:“夫君,萍儿再给您生几个。”
她看出来了,夫君特别喜欢孩子。
即便每天修行忙碌,也不忘抽出时间来陪一群孩子。
如今夏荷又发现有了身孕。
虽然不想争什么,但她坐在主母位置上,不想被其她姐妹比下去太多。
钟府众多妻妾,论姿色美貌,燕三刀、唐小树、秋香都胜她一筹,其她也不差。
论武力,燕三刀、唐小树更是甩她一大截,连后学武的春雨都有后来居上的势头;
论学识智慧,冬草、唐小树也远远胜过她;
夏荷的性格天生活泼、古灵精怪,最会讨得夫君欢心。
她自己只不过是运气好,先一步嫁入钟府,别的不敢说,多生几个孩子,她却是自信吃得了这个苦的。
钟延空出一只手摩挲妻子眉角,“生两个你已经够辛苦了,让她们几个生,你费心帮我管理好这个家。”
生孩子确实是件非常辛苦又危险的事,怀胎十月小心翼翼,临了还要在鬼门关走一遭。
这么一说,江萍暗中较劲的心思立马化作感动,侧脸贴了贴丈夫宽厚的手掌,抬头含情脉脉道:“嗯,夫君放心,萍儿多去取取经,好好学,一定照看好家里不让您分心。”
钟延笑着拍拍俏脸,心中却有些狐疑不解。
江萍作为他第一个女人,正儿八经八抬大轿娶回来的正室妻子,自有不一般的感情,更加重视,偏心对待。
而对江萍来说,由于他有意无意地安排促成,获得与众不同的女子尊严,在府里更是拥有不可撼动的女主人地位。
两人相敬如宾,情意绵绵。
钟延确定她对自己的感情无可挑剔,但系统却没像对燕三刀那样,将其绑定。
所谓的‘超越凡俗极限’,钟延琢磨了许久,也没搞明白其中的衡量标准。
比较之下,倒是找到了些可能的影响因素。
譬如性格,江萍是温婉型,有时多愁善感,考虑的东西比较多;而燕三刀则更为豁达,确定了一件事便勇往直前。
又如,江萍有了儿女,即便对他的感情不减有增,也会转移心思在儿女身上。
对于系统面板,只能慢慢研究总结。
“叔父!婶娘!”
李尚文于雪中奔跑而来。
一到近前,他便伸手捏了把钟期兴的胖脸,“来,兴弟,让文哥抱抱!”
冷手惹得小家伙一脸嫌弃,哇哇叫着双手环住钟延的脖子。
钟延笑问:“不在家里帮你大哥盘账,过来有事?”
年底最是忙碌,各种生意清账结算,还有来年的诸多准备。
钟府冬草带着秋香和丫鬟一整天忙得不见人影。
李尚文笑道:“叔父,我大哥要娶妻了,定在年后初八,想请您当主婚人,大娘和兄长明日会来府上说这事。”
江萍笑道:“好事啊,说的哪家姑娘?”
李尚文:“府中一个丫鬟,早就定好了的,二房再找城里大户人家的小姐。”
这是何道理……江萍眨眨眼,心里有些不解。
钟延点头,“你也不小了,打算何时成婚?”
“过两年吧,等孩儿多学点东西再说,反正大娘也给我安排好了……”
聊了一阵,李尚文告辞离去。
江萍疑惑道:“夫君,怎地正妻娶丫鬟,妾室才找城里姑娘?李家也是大户,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
钟延道:“婚配是讲究门当户对,可李府又没完全脱离修士,自然要先找个知根知底的,出身什么的都不重要。”
江萍一怔,恍然明悟,如今李府李尚武当家,许久不见李贺年,她都快忘了这个人,潜意识认为回不来了。
同时,她心下决定等过完年天气暖和了,一定要出去多走动,多学习。
“夫君,李大哥他?”
钟延望向院子飘飞的雪花,“祸福相依,看造化吧。”
他已从杨言庆那得知消息,望匜城方家已有人回来了,八人探险小队只剩两人。
不多时。
钟期兴虎头虎脑地招手,“孝…肿哥哥~”
平时不苟言笑的钟孝忠也不由得露出灿烂笑脸,喊道:“兴少爷!”
然后上前与钟延、江萍见礼,汇报道:“老爷,喻仙师与杨夫人四名修士一起出城了。”
钟延颔首,撇嘴一笑,这苟王是真苟啊,特地等了三天,邀到伙伴一起去坊市。
不过谨慎些确实没错。
钟延也想苟,但苟不住,他骨子里天生就有股子冒险精神,爱拼敢闯。
而且,眼下虽然触发了面板,但这双修系统所带来的诸多影响,也不给他苟的机会。
只要想筑基,想长生,以目前系统展现出来的作用,还远远不够,而且必定要牵扯进许多纷争、危险当中。
不如,自己把握主动!
等钟孝忠离开,江萍在丈夫脸上看了看,笑道:“夫君,那姻缘阁的林仙师有段时间没来府上了。”
说起这事,钟延不由得蹙眉。
前几天城中有名练气六层修士在林雪兰安排下,娶了一个炼气一层的五灵根女子。
钟延有点怀疑对方是故意卡着,不给自己找女修,毕竟都说愿意出价两倍三倍乃至更多,开门做生意的,有钱谁不赚?
也因这个怀疑,让他动摇了唐小树是城主府奸细的判断。
秦奔完全没必要这么做。
反而是有修士组织后台的姻缘阁,可能因为某些不明因素做出这个举动。
江萍眨眨眼道:“夫君,萍儿觉着,那喻青瑶却是不错,容貌姿色上佳,虽然比您修为高些,可夫君您是符师,配她绰绰有余。”
绰绰有余……钟延好笑,“别人可看不上我这境界。”
江萍摇头道:“我看未必,夫君一战成名,如今城里哪个不敬畏,若是您不嫌弃她是个寡妇,妾身与您撮合撮合?”
她是知道丈夫心思的,一直想找个有灵根的女子,多半不会在意婚配与否,寡不寡妇。
钟延看着妻子,笑问:“试探为夫?就不怕我娶回来一个女修士,压你一头?”
江萍伸手握着丈夫的手,微微摇头,诚恳道:“女修士自是要压妾身一头的,萍儿又不争什么,而且萍儿有信心,即便有女修士嫁入钟家,夫君您也会一如既往地对萍儿好,不给人无端欺负了,对吧夫君?”
俏皮一笑,她继续道:“有个可靠的自己人帮衬,对钟家有好处,以后夫君您外出带个帮手,姐妹们也没那么担忧。”
钟延想了想道:“那你有时间去她府里走动走动,不着急明言提起。”
江萍嘴角噙着笑意,给了个‘果然’的眼神,“我看呐,那喻仙师必要投入夫君怀抱,不过是时间早晚的事!”
“何以见得?”
“那日萍儿与她聊了许久,觉着她……唔,怎么说呢,好像故意装得严肃高冷,表现出一幅强者姿态,其实骨子里性格应该与秋香妹妹差不多,柔弱胆小,这样的女子,修为再高,也不是夫君的对手……”
“哈哈……”钟延不由得放声大笑。
“咯咯~”小家伙钟期兴跟着笑,小手挠父亲的脸颊。
江萍见状,也不由得露齿笑,抽出手绢擦拭儿子流出来的鼻涕。
钟延伸手将她揽入怀里,“今晚去你那。”
江萍仰脸,眼波流转嗔了一眼,“孩子在呢!”
钟延看向儿子,咧嘴道:“这么小,懂个屁!”
岂知。
小家伙双手上下挥动欢呼,“爹爹找娘亲觉觉~”
钟延:“……”
江萍:“……”
两人四目相对,张口结舌。
随即,江萍噗嗤一声,红脸掩嘴娇笑,一边抬起粉拳捶在夫君肩膀上。
钟延也乐得不行。
欢快三人,好不温馨。
站在一旁的小环抿唇偷笑,倾城之姿让天地失色。
环形走廊对角,抱着儿子经过的春雨,见状心中羡慕不已,目光黯然转身。
随身丫鬟小声道:“三夫人,怎的又回去?”
“老爷和大姐说话,不好打扰。”
结果远处传来一声叫喊:“三妹!”
“诶!”
春雨慌忙应声,紧了紧怀里孩子,快步走到近前,欠身施礼,“妾身见过夫君,大姐!”
“抱着孩子便不要这些虚礼了。”
钟延已将大儿子转给妻子,笑着从春雨手上接过四儿子钟期安。
这小家伙才一岁多点,嘴里咬着妖兽骨制成的奶嘴咿呀,能开口叫爹爹娘亲,却口齿不清。
“三娘~”钟期兴奶声奶气叫道。
“兴儿乖!”春雨上手摸了摸胖嘟嘟的脸,笑道:“大姐,兴儿可真聪明!”
江萍笑容洋溢,“调皮得很,昨儿不小心碰碎一个花瓶,还告状说是小环弄的。”
钟期兴歪着虎头帽,瞪眼:“就四小凡!哼~”
小环忍俊不禁,“少爷没错,是奴婢打碎的。”
小家伙一脸得意,乌黑大眼睛突然转到父亲脸上,立马缩了缩脖子,扭头埋进母亲肩膀。
惹来一阵欢笑。
钟延心里也好笑,却道:“孩子不能这般宠溺,道理得从小教导,告诉他如何实事求是。”
“听见没?”江萍拍下了下儿子屁股蛋子,朝丈夫点头,“妾身教训过了,会慢慢引导。”
一番闲聊。
江萍看向春雨,当着钟延面直言道:“事情过去那么久了,妹妹还记在心里?你可见夫君有不喜安儿、给过你脸色?往后不要这般小心翼翼,我们是一家人,见到躲开却是没道理。”
春雨不由得鼻子一酸,撇开脸用手绢抹了下眼角,回头朝钟延笑道:“是,妾身记住了!”
“好了。”
钟延抬手摩挲她脸颊,环视一圈,看向长廊转角的圆桌石凳,笑道:“小环,叫人搬炉子和锅来,整些青菜,肉片,咱们吃火锅。”
“夫君,何为火锅?”
“一会便知道了。”
室外赏雪吃火锅,好不惬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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