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深宅厉鬼9许织夕快要抵不住,身子往后倾倒,后背抵在了梳妆台的边缘,膈的她难受。
情急之下,她想到顾自给的那根银针,手在嫁衣上摸索一阵,就摸出一个尖细的物件,迅速抽出,想也没想,就刺在了小翠的胸口。
明明是细细的一根银针,却似一把锋利的剑一般,没有任何阻力,就刺进了她的胸口。
顷刻间,小翠的手就松了,匕首掉在地面,发出“嘡啷”一声。
她张大嘴,眼瞪得很大,嘴角流出鲜血,摸着胸口,身体直直往后倒去,砸到地面。
她的身体在地面扭曲挣扎了一瞬,就僵直不动。
她杀人了。
许织夕的脑海中浮现出这四个字。
几乎在同时,系统的电子音却响起:“恭喜玩家许织夕,成功击杀第一只恶鬼。”
恶鬼?
小翠是恶鬼?
许织夕被搞蒙了,大口喘着气,汗珠从她的额角滑落。
小翠明明是副本中的人,又怎么会是恶鬼?
难道,鬼会假扮成人?
还是,“恶鬼”不只是指的是鬼?
她再次颤抖着手点开自己的面板,再次查看了任务,“找出许宅的恶鬼,并铲除恶鬼。”
任务中确实写的是恶鬼,所以他们一开始便把许玄当做任务目标。但是,系统说,小翠是第一只恶鬼。
所以,要不就是鬼能扮人,要不就是坏人也是恶鬼。
并且按照小翠的话,前一个新娘很可能就是她所杀,被放干了血才成那副模样。许二夫人说那些侍女仆从也都是被放干血而死。
很难不将他们联系起来。
难道是小翠为了许玄杀人?
但杀新娘是出于嫉妒,那杀其他侍女仆从又是为何?
思绪正乱,就在这时,房门被打开,进来几个人,都是许宅的侍女。她们看了一眼花容失色、面色惨白的许织夕,又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小翠,表情惊愕,不知所措。
“她拿匕首想要杀我,被反杀了。”
许织夕实话实说,她的身份是道长,杀个人的能力还是有的。
又走进来一个中年妇人,是昨日见到的张妈。她看到地上躺着的小翠,表情变都没变,走上前蹲下来伸手探查她的呼吸。
“来人,把尸体抬走。”
侍从进来,从她两侧分开,把小翠的尸体架起来,张妈转过身,看着侍从都出了门后,又转回来,依旧面无表情。
“三夫人,该拜堂了。”
很奇怪。小翠死在了这里,这个张妈不仅没有惊讶,反而表现得非常自然。
就像——
根本不在意一样。
该拜堂了……
许织夕听着觉得她是在说该上路了。
张妈捡起地上的红盖头,盖在许织夕头上,扶着她起身。
许织夕缓步向前走,每走一步,心便凉一截。
她刚刚在小翠身上把银针用了,也就是说晚上她最后一丝保命的机会都无了。
不过,谁能想到,在没有遇到真正的厉鬼之前,就碰上另一只“恶鬼”呢?
风吹着她的嫁衣和盖头,盖头飘荡,却没有被掀开一丝,就像是被粘在她的脑袋上。她被扶着,走到了一处停下。两侧都站着人,黑色的鞋子铺开来。
恍惚之间,一个黑色巨物被抬到她的身边,落到地面,发出“哐当”一声巨响,扬起了灰尘,扬灰飞到了许织夕的绣鞋上。
透过盖头,她望见巨物的底座——黑木长条箱子。
不对,这哪是什么箱子,分明就是口棺材。
一道尖锐的男声大声喊:“一拜天地——”
许织夕愣住,没动,她不想拜堂。
但突然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着她的身体,迫使她沉下膝盖,跪在地面,对着前方磕了一个头。
“二拜高堂——”
随即,许织夕又被控制着站起身,转过来,但是这次这股力量并没有让她跪下,只是让她鞠了一个躬。
“夫妻对拜——”
许织夕又被控制转身,对着棺材鞠了一躬。
“礼成——”
最后一声喊完,那股控制她的力量消失,她才能直起腰。
却在这时,一道阴风刮过,随即响起诡异难听的大笑声:“鬼王娶亲!”
场内一时混乱,其他人连滚带爬的跑出去,只剩下许织夕这一个新娘。
她也想跑,但是腿再次不受控制,动弹不得。
那一阵风也掀开了许织夕的盖头,让她看清四周的环境。
这里四周都挂着红绸,正中央贴着一个囍字。
高堂之上摆着的是一个牌位,上面写着“尊父许安山之位”,而她的身边,停靠着一口黑漆漆的棺材,里面躺着的应该就是她今晚的新郎。
是喜堂又是灵堂。
明黄的烛火一瞬间同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幽绿的鬼火,不陌生,甚至十分熟悉,因为她刚刚才在梦中见过。
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一些纸张,哗啦啦地,堆在她的脚下。
许织夕定睛一瞧,都是规格一样的黄色手掌大小的圆形纸片。
是纸钱。
许织夕意识到。
这应该不会是彩礼吧?
“吱呀”一声——她身后的门也被关上,许织夕握紧拳头,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她试探着喊道:“有鬼吗?”
没有人,也没有鬼回应。
幽绿的鬼火燃烧得正旺,噗嗤噗嗤的,就像是在哀鸣,地上的纸钱纷纷纷洒洒。
这鬼火刚刚就在她的梦里出现过,许织夕心中隐隐有些猜测,她试探着问道:“是你吗?许玄?”
顷刻之间,刚刚还没啥存在感的黑木棺爆发响动,铆钉脱落,“咣当”一声,棺材盖就滑到地面,掀起纸钱和飞尘。
而控制她的腿的力量也消失,许织夕一下就瘫坐在地面上,繁重的嫁衣铺洒一地,头饰叮当作响。
“夫人这是什么姿势?”
一双黑色的云靴映入许织夕的视线,再往上是红色的长衣,她眼睫动了动,抬头向上看,目光落在那张苍白却瑰丽的面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正盯着她,绮丽的薄唇似笑非笑。
许织夕瞪圆了眼睛:“你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