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兰鸢:想装十三怎么办?
回到女客院落,天空已经微微泛亮了。
兰鸢睡不着,便洗漱了一下起床了。
在女客院落里面闲逛了一圈。
路过上官浅的房间,就听到里面的谈话声。
关于昨晚的一切。
兰鸢没想到自己不小心听到了两位刺客的大声密谋,当即准备离开,脚步一动。
“谁?”上官浅的眼神一瞬间带着杀气,看向兰鸢的方向。
兰鸢咳了一声,推开门:“刚好无聊,路过上官姐姐的房间,听到什么烂摊子的,云姐姐是招惹了谁吗?”
兰鸢一脸单纯的问,似乎前面的都没听到前面的话。
上官浅自然不会相信她的鬼话。
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正要动手之际,云为衫拉住了她,冲她摇了摇头。
上官浅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放松了下来,自顾自的泡了壶茶。
兰鸢感受到危机解除也松了口气,她可不想“滥杀无辜”呢。万一真失手伤了上官浅可就得不偿失了,毕竟上官浅和宫尚角还有一段感情线呢。
许是职业病,兰鸢看不得两个有情人生离死别,太残忍!!
云为衫不动声色的请兰鸢坐下,兰鸢顺坡下驴,坐在桌案旁。
看着清澈的茶汤,不由的想到了,额,往事不堪回首。
“所以,姐姐们刚刚在说些什么?莫不是惹了什么麻烦,刚好我和徵公子有些交情,一般的麻烦还是可以解决的。”
兰鸢表现的越单纯,云为衫就觉得她越不简单。
一个初来乍到的新娘,短短时日便和徵宫角宫有了联系,并且看宫远徵的样子,对她还颇有信任。
兰鸢要是知道她有这个想法,肯定嗤笑一声,人家可是十几年的感情呢,哪里短短时日了。
“当然没有,我们初来乍到,哪敢得罪旁人。这宫门森严,我们素来不怎么走动。妹妹怕是听错了。”
上官浅微笑着,但兰鸢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一个信息:我说你听错了就是听错了。否则…
感受到赤裸裸的威胁,兰鸢突然想装个十三怎么办。
“妹妹我自然不会听错,毕竟,天地玄黄~”兰鸢突然想逗她们一下。
“魑魅魍魉!”上官浅和云为衫异口同声。
兰鸢喝了一口茶,将碗倒扣在桌子上。
“你们还真是没用,到现在,还困在这小小的女客院落里,半月之期,可怎么办呀?”
天空中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白色的光印在兰鸢脸上。
兰鸢勾唇一笑,风华动人。
“你也是魅?”上官浅警惕的看着兰鸢。
“自然不是。”兰鸢听着天空雷声消停了,松了口气,喵的,连假冒身份都不行,不自由毋宁死。
上官浅手中暗暗运功,想找机会一击必杀。
云为衫也进入警戒状态,手掌翻动。
“我怎么会是那么低级的无锋呢?”兰鸢勾人的眼神看向上官浅,有恃无恐。老天作证,我可没说自己是无锋哈。
上官浅一时没了判断,眼前的女子太美,美的不似凡物,但又没在无锋内部见过。
其实云为衫,上官浅是在无锋内部远远见过一面的,她直属于寒鸦肆,而自己是寒鸦柒。
而兰芷鸢,身上没有任何无锋的特制,甚至,她都没用半月之蝇。
“不用问我是谁,你们还不需要知道,你们只要知道,我不会揭露你们,甚至还可能会帮你们就行了。”兰芷鸢说完就推门离开了,没有给她们反应的机会。
出了门,兰鸢浑身舒坦,这个十三装的太爽了,让她们想去吧。
屋内,上官浅和云为衫面面相觑。
上官浅看向云为衫,温柔的笑着:“姐姐,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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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鸢从房间里出来,看了看天色,早晨了,那是不是,该吃早饭了?
兰鸢和云为衫她们可不一样,她一顿不吃饿的慌。
便向着小厨房走去…
而徵宫的医馆里,药锅里煎着药材,白气四溢。
姜离离气息微弱,但好在没有生命危险,宫子羽询问了她中的毒,和执刃的毒没有关系。
宫子羽刚要走,眼尖的看到一个侍从端了一碗药,明显不是给姜离离喝的,询问之下得知云为衫姑娘也中毒了,便往女客院落而来。
…………
女客院落的房间里,云为衫正在清洗自己的红色寇丹。
上官浅坐在窗边,有意无意的看向窗外。
窗外没有丝毫声音,一片白茫茫的,刚下过雪,再加之各处挂着的白绸随风飘舞。
吱呀一声,兰鸢推门进来。
上官浅和云为衫看向她,温柔的喊着妹妹,似乎刚刚的剑拔弩张没发生过。
兰鸢心知她们肯定谋划了什么,也不点破。
“女客院落的早膳很丰盛,给你们带了点,要不要尝尝。”
兰鸢放下手中的托盘,嘴里还咬着一块糕点。
上官浅轻笑:“刚好饿了,那便多谢妹妹了。”
说着拿了一块糕点吃了一口。
云为衫也拿了一块,咬了一口,评价道:“宫门里的厨子手艺真好。”
“呀,这是我做的,宫门里的厨子还没起床呢。”兰鸢一脸被夸奖了的样子。
“好吃就多吃点,我做的多,一会给远徵弟弟送点去。”
“远徵弟弟?”上官浅震惊。
兰鸢却脸色一变,凑近上官浅:“不不不,这是我叫的,你可不能叫,你还是叫徵公子吧”
上官浅被噎的说不出话,看向云为衫,云为衫现在也很震惊,她们知道她和徵宫关系好,但不知道已经好到喊弟弟了?
话说,这宫远徵怎么说也比兰芷鸢要大上一两岁吧。
兰鸢才不管她们的震惊:“昨夜的事情你们知道了吧?”不好意思,她又要装十三了,剧情被她改变了,那有些信息差,她就得给补上。
“你是指,昨夜的天灯?”上官浅问道。
“自然,昨夜老执刃和少主都死了,这件事云姐姐应该最清楚。”兰鸢看向云为衫。
云为衫喝了口茶,并没有说话。
上官浅又把问题甩给了兰鸢:“看来这件事得问兰妹妹了。”
“我自然知道,宫尚角当了执刃,昨天我都在场。”兰鸢一脸无所谓。
“宫尚角?他昨天不是出宫了吗?”云为衫有些惊讶。
“我让远徵弟弟帮我拦住他了,毕竟,让宫子羽当上执刃,一点挑战性都没有了好吗?”现在她们心底在怀疑自己不确定自己的身份,那就多给放点迷魂药。毕竟,这些话模棱两可的,不是吗?
兰鸢觉得自己的十三装的越来越好了。
“可是,这样云姐姐的任务难度可就加大了,不是吗?”上官浅面色柔和。“而且,我们的目标冲突了呢!”无锋的任务都是单独完成的,所以她们的任务肯定有所不同。上官浅也不能确定云为衫的任务到底是什么,就像云为衫也看不透上官浅一样。
但兰鸢不同,她可是一个有上帝视角的女人。虽然不能告诉别人,但是心知肚明就好。
云为衫放下手中的茶:“既然你说我的任务是执刃,难道你的任务不是吗?”
上官浅淡笑不语,看着窗外的落叶,目光柔和,浅尝了一口茶,并不急着回答。
“她的任务可从来都是宫尚角,不管他是不是执刃。”兰鸢见不得她慢吞吞的,吃了一口糕点,随意开口。
上官浅向兰鸢看过来,眼神有被揭穿的哀怨。
这还让她怎么维持形象?
兰鸢无视她的幽怨,矛头直指“但是,你的任务就真的是执刃了吗?”兰鸢意味不明的看向云为衫。
云为衫:“……”别伤及无辜好吗?
兰鸢一通乱杀之后心情舒畅。
吃下最后一块糕点,兰鸢知道她们可能有自己的“私房”话要说,便拍了拍手:“好了,话说完了,我去给远徵弟弟送糕点了。”
上官浅看向空空如也的托盘,那不是带给她们吃的吗?
看向云为衫,她从云为衫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无奈。
看着小厨房新出锅的糕点 ,兰鸢全都打包了起来,还盛了一碗粥,提着食盒便往药房而去。
宫远徵正在研究百草萃,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冷冽的眼神朝门口而来。见到是兰鸢,蓦然变得柔和:“你怎么来了,万一迷路了怎么办!?”
兰鸢走进药房:“这药房我待了十几年,闻着味都能找来。”
“喽,怕你饿着,给你送早饭来了。”
兰鸢将食盒放到桌子上,将糕点和粥拿出来。
宫远徵看着还冒着热气的粥,有些怔愣,他,有多久,没吃过热腾腾的早饭了。自从父亲母亲死后,再也没人关心过他有没有吃早膳,会不会饿。后来有了哥哥,但哥哥每日只食一餐,自然不会想到这些。
“快吃呀,一会凉了。”兰鸢催促道。
宫远徵洗了一下手,边坐到案桌旁,拿起粥,喝了起来。
粥的味道不似宫门的厨子,宫远徵疑惑道:“这个时间,宫门的厨子还没起床吧,这是你做的。”
“对呀,好喝吧,比你熬的汤药如何?”兰鸢调侃道。
宫远徵红了脸:“好喝。”便埋头喝起来。
兰鸢走到他刚刚研究的草药旁:“你刚刚在做什么?很棘手吗?”手上拿着一颗百草萃,嗅了嗅。
宫远徵喝下最后一口粥,站起身:“没有,就是…”
宫远徵将百草萃拿到手里:“百草萃虽然在宫门外千金难求,但是在宫门内却是宫门直系的日常用药,所以药房常备的百草萃数量巨大,如果说百草萃有问题,一颗两颗是查不出来的,但是这些百草萃,现在混入了一个不确定因素。”宫远徵皱了皱眉头,刚要接着说下去。
就听见由远及近的交谈声,声音一听就是宫子羽的,他脸色一变,神情恹恹。
“他怎么来了?”
兰鸢见宫远徵说一半停下来了,又说了一句莫名的话,刚要奇怪,就听到宫子羽的声音。
“唉,是宫子羽。”兰鸢表示,她需要惊讶一下 ,压压惊。
宫远徵瞥了兰鸢一眼:“有什么好稀奇的,他又不是什么珍稀草药之类的。”
宫子羽见到宫远徵手上拿着药瓶。
“徵公子在医馆,做什么?”宫子羽生看到宫远徵在医馆,疑惑的走进来。
站在一旁的贾管事看见来人后,恭敬行礼:“羽公子。”之前他一不是少主,二不是宫主,而且不守规矩,肆意纨绔,自然不会有人朝他认真的行礼。
但现在不同了,羽宫掌管整个宫门守卫,要是在宫斗类型的姻缘簿里,宫子羽现在相当于皇宫中御林军统领一般的存在。
宫远徵眉毛一动,对他的问题当做没听到,随手将把那瓶药放好,没有搭理。
金繁见他如此态度,开口:“徵公子,羽公子身为羽宫宫主,如今在调查老执刃之死,请公子配合。”
闻言,宫远徵冷冷的目光斜来:“什么时候一个小小的绿玉侍卫也敢什么对我说话了?”
宫子羽见不得宫远徵这么说金繁,仰起头,故意道:“金繁,徵公子素来不守规矩惯了,如果徵公子不配合调查 看来只能禀了长老院,让执刃大人好好管管。他不是最听他哥哥的话吗?”语气带着恶劣。
宫远徵垂在身侧的细长手指捏了捏,似厌恶又似忍耐,这人居然拿宫尚角压他!但想到尚角哥哥刚当上执刃,事务缠身,他不能给他添麻烦,沉默片刻,他还是不得不低了头,喊了一声:“子羽哥哥说的什么话,有什么事,问便是。”
宫子羽一本正经地回复:“远徵弟弟不必客气,那我便打扰了。”
宫子羽这时才有些意外的看向兰鸢:“兰姑娘怎么会在这里。”
“今日女客院落的早膳很丰富,我想着远徵弟弟也没吃,便给他送来了。”兰鸢笑着说道。
“哦?多大的人了,还要姐姐送饭呢!不对,也有可能是嫂嫂~”执刃选亲在即,宫子羽意味深长。
宫远徵紧咬牙关,少年倔强的眼神里透出凶狠的锋芒。
兰鸢将宫远徵往后拉了拉:“羽公子这话有点重了,徵公子叫你一声哥哥,羽公子便要做一个哥哥该做的样子,怎么做得这以大欺小的事?”
宫子羽一噎,随即走到一旁,拿起他刚才放下的药瓶,药瓶上写着“百草萃”。
“远徵弟弟向来最精通毒药暗器,如今你负责我父兄的尸体查验,可有结果?”
宫远徵早已有了答案:“自然,老执刃和少主中的毒是宫门内的毒,名为“送仙尘”,中了此毒,几乎没有解毒的可能。”
“那就是有解?”
“有,但等于没有。”
“为何?”
宫远徵继续说:“这味毒药从研制成功就没有解毒的先例,倒不是没有解药,只是解毒的条件十分的苛刻。”
“有多苛刻?”
“心跳两百次。”宫远徵略微算了一下。
两百次的心跳,等于中毒者刚服下毒药,就要立刻喝下解药,但又有谁能做到呢?
“那请问远徵弟弟,既然是宫门的毒药,每日服用百草萃的人会不会中此毒?”
宫远徵沉默良久,用余光打量一眼身旁的药房管事,只能咬牙承认:“不会。”
宫子羽冷笑:“那我父兄每日服用百草萃却因为此毒而死,我能不能合理怀疑这是徵宫在蓄意谋害呢?”
见他咄咄逼人,宫远徵并没有慌张,身上透着不符合他年龄的沉重,好似他才是那个兄长。
“宫门嫡亲多年来一直服用我徵宫研制的百草萃以及其他丹药与膳食,我若有心谋害,你早就死了不下百次,你刚刚问我为何在此,我刚刚也在检查百草萃……”
“是吗?那检查后的结果是?”
“没有结果。”
“没有结果?宫远徵你什么意思?你自己的百草萃,你查不出来?”宫子羽的声线提高。
“百草萃是宫门嫡亲每日都要服用的,而且量多,虽然由我研制,但不可能每颗百草萃都是我制作的。而且百草萃也不是我每天盯着你们服下的,我觉得,子羽哥哥你应该好好查查你们羽宫自己的人,也许会有惊喜也说不定,别到了最后还要劳烦我哥给你收拾烂摊子。”宫远徵对于宫子羽的质问游刃有余的把问题推了回去。
听到宫尚角的名字,宫子羽眼眶发红。
“羽宫的人,我自然会查。而你的尚角哥哥,我自然也不会放过!”
宫远徵眸色微冷
听到宫子羽的大言不惭后,冷笑:“你以什么身份去查执刃大人?我到要看看你怎么不放过?”随即转身拿起一瓶毒药“而且,羽宫宫主的位子还没坐热,就无凭无据空口栽赃我们徵宫,也是厉害。”
宫远徵的声音提高,眼神凌厉。手上的毒药带着夺人性命的危险。
“我会找到证据的……”宫子羽静静地盯着他手中的毒药,铿锵地留下两个字“一定”说完,便带着金繁离开。
“药馆里库存的百草萃全部销毁,之后宫门上下都服用新研制的汤药。”宫远徵看着药房的那些库存的百草萃,目光微冷,眼神中沉着黑,阴郁的表情毫不遮掩。
贾管事吃惊:“徵公子……这……”
少年目光微斜,瘦削的下颌线仰着,写满了不容置疑肯定。
“是”贾管事害怕的瑟缩了一下
“哎 ,销毁多浪费呀,都拿出来给我吃了吧。”兰鸢赶紧阻止,她刚刚在一旁看戏,她知道宫子羽肯定说不过宫远徵,便也没有插手。
如今看到宫远徵这么败家,便赶紧阻止。
宫远徵看向兰鸢,眼神中的阴郁散去,她不说话他都忘记她还在这里了。
不得不说兰鸢的存在感真的很低,她不想说话的时候真的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那刚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宫远徵眼中闪过慌乱。
“这…”贾管家不知道该听谁的。
宫远徵一摆手:“听她的。”
药房内,一上午,兰鸢都在吃糖豆一样吃百草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