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神翎花与灵香草女客院落这边,微风浮动,轻摇着挂在房上的白色灯笼,房间中的两人在说些什么,突然间云为衫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微蹙。
“有人看见我了,昨晚!”
“谁?”上官浅警惕起来。
“兰鸢,虽然只是轻轻一瞥,但她准确的锁定了我的位置,后又若无其事的转开视线。她,不可以是敌人,至少现在不能。”
“哦,那做什么?姐妹?”上官浅凑近云为衫。
“且不说现在还不确定兰鸢是不是无锋,就算是,无锋从来都是单独行动,而且她的等级绝对在我们之上,莫不是这两天姐姐妹妹喊的亲热,便真当是姐妹了?”上官浅也不会仅仅只凭借一个暗号便去确定兰鸢是无锋。况且兰鸢话语说的模糊,她从来不会轻信于人。
而云为衫的身份,寒鸦柒在无锋时便透露给她了,而她的任务,也从来不是宫尚角,宫尚角,不过是她的私心罢了。
……
药房中,兰鸢吃的打饱嗝,宫远徵给她递了一杯茶:“你慢点,吃不完带回去慢慢吃。”
兰鸢看着眼前一堆瓷瓶的百草萃,皱了皱眉头。
拿出一瓶出来:“你们徵宫是缺药材了吗?”
“何出此言?”宫远徵皱眉。
兰鸢将瓶子分成两部分,一份多一份少。兰鸢指了指多的:“这些百草萃里有一味神翎花,而这些,却换成了灵香草。虽然两种药材长的差不多,应该作用差不多吧。”
宫远徵看着眼前的药瓶,饶是他,也无法一瓶一瓶的查看。
兰鸢看着宫远徵深思的样子,伸手揉了揉他的眉心:“小孩子家家的不要老是皱眉,虽然神翎花比灵香草珍贵,但只要是远徵弟弟做的,我都爱吃。”
说完又炫了一把。
宫远徵:“……”
一把拿过药瓶:“别吃了。”
“贾管事,平日里百草萃都是由你监督制作的,你说说,怎么回事。”
宫远徵目光凌厉的看向一旁的贾管事。
贾管事连忙跪下:“小人不知呀。”
兰鸢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拍了拍手上的药渣,站起来:“说,为什么要偷工减料。”
宫远徵:“……”
贾管事:“……”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神翎花是百草萃的核心,将神翎花换成灵香草,那百草萃就不是百草萃了。”宫远徵解释道。
兰鸢看着自己吃的那一堆百草萃。有点心虚,不管有没有药效,她要的,只是药丸中的珍稀药材,神翎花效果最好,她才会有这么一说。
之前在徵宫,她还是花的时候,宫远徵可是日日给她浇汤药的,现在没有了,她感觉自己要枯萎了。
宫远徵找出灵香草的百草萃,还有一瓶正常的百草萃:“来人,将贾管事押入地宫。你,你告诉一下哥哥,将这两瓶百草萃带去。”
“是!”
吩咐好了侍从,便看到兰鸢在打包百草萃。
不由失笑:“百草萃多的是,你这些垃圾你就别吃了。”宫远徵阻止了兰鸢去拿灵香草的百草萃的动作。
兰鸢收手,看着装满的食盒,有些不舍得。就算是垃圾,也是药呀。小兰鸢身子弱,要吃药药的。
宫远徵看出她的想法:“以后,我差人给你送汤药。”
兰鸢双眼一亮,他竟然知道,感动嘤。
兰鸢看着外面的太阳,晴空万里,似乎旧尘山谷的毒瘴都被驱散了些许。
果然,只要是不经意间的透露,天道就察觉不出来。
兰鸢心情很好的走出了药房,回女客院落去了。
宫远徵看着兰鸢离开,他没有送她,他现在得赶紧去角宫,将这件事告诉哥哥。还有贾管事,他也不会放过。
沿着潺潺的溪水往上走,兰鸢看着从上游飘过来的河灯。云为衫行动了?那自己要不要去帮她一把呢?
随手从水中捞出河灯,看着上面的字,微微一笑,将几个重要的字眼用水模糊掉。便又若无其事的叠好。
抬眸,刚好看到金繁朝这边走来,便招呼道:“金侍卫,好巧呀。”
金繁看到兰鸢,便知道她是刚从药房过来,她不可能有时间放河灯,那便是,公子!
金繁赶紧往下游追去。
兰鸢眼睛一亮,有好戏,便也跟了上去。
远远的就看到一黑一白交织在一起,只听一声惊呼。
被抓到了呢!
兰鸢心想,唇角微勾,看着那边两人的互动。
只见宫子羽拉开白衣女客遮挡着脸的手,露出了清丽的面容,果然是云为衫!
云为衫看向旁边的兰鸢,有些慌乱。兰鸢却扬了扬手中的河灯。
云为衫镇定下来,她说过,不会揭穿她们,甚至还会…
云为衫咬牙,便信她一次。
云为衫在宫子羽的询问之下,表示自己要出宫门。
看时机差不多了,兰鸢看似无意间的将手中的河灯打开,但幅度之大还是让金繁注意到了,金繁看到兰鸢手上的河灯,拿过:“公子你看!”
兰鸢被金繁这一手搞懵了。
还保持着拿河灯的动作,你看看你礼貌吗?
云为衫眼睛微微一怔,看向兰鸢,兰鸢对她淡笑不语。眼神中很是清澈,似乎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又什么都不在意。
兰鸢表示,把似乎去掉,我真的不知道。
宫子羽接过金繁手里的河灯,定睛一看,眼神微冷,看向云为衫,质疑的看着她。
云为衫脸色变得苍白。
兰鸢见到云为衫面色苍白,便朝着她眨了眨眼睛。
云为衫似是思索了一阵:“这是我写给父亲的家书,虽然父亲已经不在了,但是希望他的在天之灵可以看见。”
眼泪永远是女人的武器,而这把武器,便正中宫子羽的软肋。
兰鸢看着戏,还往嘴里塞了一口不知名药丸,好吧,是百草萃。
宫子羽听到声音,注意力被吸引,眼皮一跳,那一把百草萃,这么吃真的没事吗?宫远徵是想害死兰芷鸢吗?正想着,突然听到云为衫的声音。
兰鸢也不知道她对她眨眨眼睛会让她想到什么,但是她真的只是,想眨眼睛而已,卖个萌,对吧。
兰鸢状若无意的看了看天,啊,万里无云,真好。
云为衫停止抽泣:“其实,我一直都想着能够像一个自由的云雀一样在天空中翱翔,来宫门不是我愿意的。”
宫子羽垂下眸子:“宫门就这么可怕?让你不顾生命危险的想要逃离?”
宫子羽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的母亲…
他曾经亲眼见过宫门女子被困的一生……
那个人,是他的母亲…
宫子羽松开了云为衫…
宫子羽看了一眼手中的纸条。
兰鸢拍了拍手上的药渣,上前扶住了她。
“你父亲他,是怎么…”宫子羽欲言又止。
云为衫垂着有些失力的手腕,哑着嗓子说:“家父……”面前的云为衫,一脸泪痕,楚楚可怜的娓娓说着过往。
最后
云为衫似是解脱般轻叹出一口气:“今天是家父的忌日,我们老家有个说法,说是放在水上的油灯可以飘到那忘川河,忘川河彼岸的人就能收到。”
云为衫侧头看了看兰鸢,眸光闪动。
兰鸢一笑,显的毫不知情,深藏功与名。
宫子羽把手上的河灯折好递给金繁:“把它们放回河里。”
“公子!”金繁皱眉。
兰鸢好笑的看着这一幕,带不动,根本带不动。
“你不放我放。”
说着便拿着河灯朝河边走去。
“云为衫姑娘,兰芷鸢姑娘,我送你们回女客院落吧。”放完河灯,宫子羽温柔的说道,看着云为衫。
兰鸢突然觉得自己不该在河边应该在河底 ,不行,不能再在这里当电灯泡了,一会不见,有点想远徵弟弟了怎么办?
现在赶过去,刚好还有下一场戏。
“哦,我忘了,我好像有东西落在药房了,羽公子你送云姐姐回女客院落吧,我一会自己回去。”
宫子羽知道兰鸢和宫远徵走的近,便也没说什么。
看着兰鸢走远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那百草萃!!!
“哎……”
前方哪还有兰鸢的身影…
宫子羽无奈,便要送云为衫回女客院落。
云为衫一动不动,兰鸢走了,但她该演的戏还得演全,她目光哀怨的看着宫子羽。
……………
兰鸢回到药房,发现宫远徵已经不在了。
徵宫的仆从认得她,见她去而复返。
“徵公子在姑娘离开后就去了角宫,找宫二先生了。”
兰鸢了然,便也不急,把篮子递给仆从:“你帮我把这个送回女客院落,我有东西落在徵公子那里了,我便在这里等他。”
仆从看了一眼兰鸢,收回目光,说了句“是”便离开了。
已经中午了,兰鸢吃了很多药,也不觉得饿。
倒是阳光照的她懒洋洋的。便熟门熟路的走到暗门的隔间,宫远徵之前养她的地方,随意的躺在软榻上睡着了。昨夜一夜没睡,果然,精神了一会就好似被抽干了精力。
角宫之内
宫远徵走进大厅,便看到宫尚角皱着眉头在看信。
“宫外传来的信?”
宫尚角抬头,示意他坐下。
宫远徵乖乖坐下。
“浑元郑家已经人去楼空,到底,是谁泄露了消息。”
那日宫尚角虽自己未出宫门,但却派了随身的黄玉侍去调查。
宫门之中,已经不牢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