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德府外,由童贯领导的大军浩浩荡荡的驻扎在城池之外。
开德知府领全城士绅前来劳军整整十万大军排布城外,牛羊酒礼山海一般的送来。
军账中小厮往来伺候,领军的童贯一脸酒气,酣然而笑。
见着这宴席丰盛的景象,童贯也是颇为惊讶。
他原本以为开德府小地,不显山不露水,如何有钱犒劳他,这次大军过境主要目的是在阵前获得军功,这比什么都重要,捞钱这种事情对他来说且可以往后面放一放。
于是在过开德府时童贯就已经事先通知本地太守只想要在城下安营宴饮以鼓士气,然后一直杀入山东去,不要过多骚扰。
哪知原本以为要被大军洗刷一遍的开德府上下大喜过望,直接说酬劳大军的经费不需忧虑,号召士绅捐款,居然短短时间就凑出了许多牲口,足够十万大军饱餐。
童贯看在眼里,心中也是奇怪,这开德府城不过几十万人户,如何有这般多的钱财?
开德府太守闻言连连擦汗,心道自己这回是不是显得太过于客气了?原本的确是应该扭扭捏捏半天才挤出来一点才是。
开德府如何有这么多钱财……起不是多问?那自然是因为这里是大宋和监理会的交界啊。
在场的士绅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跟着监理会做生意,甚至有好多人在监理会控制的区域境内就有产业,投资皮革厂,纺织厂,机器厂的就一大堆。
这些人在山东挣钱在开德府消费,到底是故土难离,听说这大宋官兵过开德府可以不骚扰他们的产业,个个欣喜异常,捐些钱财让他们吃喝实在是随手就拿出来了。
这些人靠着转口贸易可是肥的很,连带他这个知府……咳咳,也没少拿……
当然在童贯面前他自然知道这等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不能说出去,这一说漏嘴不知有几多的麻烦。
于是知府只能打马虎眼说道:“到底是中原地方,童枢相为国效力,劳苦功高,在边地上待的久了,实在是令人感叹,那边塞寒苦,穷困的紧,哪比得上中原繁华?既然到了咱们中州地方,这点子应承各地都该花用得起的。”
童贯闻言半信半疑,但是见到那知府态度恭顺也是笑着点头,心中想莫不是自己在边关待的太久,真个不清楚在中州能捞到多少钱才?
如此说来,自己这回取了军功之后倒是可以就地多捞一些。
而他坐下的一众军官却是微微皱眉,看破不说破。
童贯这回大军出征来了十万兵马,其中东京府管辖下的八个军州各起军一万,都差本路的兵马都监统领,又在御林军内点选两万精壮,合军十万整,对外号称二十万,这算是把东京的现成兵员储备全部掏空,实在是可以看出赵佶这一回对于监理会斩尽杀绝的决心有多大。
童贯和东京的御林军不晓得地方上的事情,可是于东京管下八个军州之中的各州兵马都监如何不晓得?
哪怕是放在京畿首善的地方,那里州府想要摆起这样一场十万人吃喝的盛宴也得筹备上好多时日,哪有开德府这般奢遮,说拿转瞬之间也就拿出来了?
这开德府的繁盛显然已经超过东京府下八大军州,靠的肯定是跟着监理会做生意,不过眼看着福州知府讨童贯的喜欢,他们也不敢说话。
往常一旦朝廷派什么太监监军,第一件事往往不是打仗而是捞钱和做功绩,这是最让武官们头疼的。
打仗是打仗,捞钱是捞钱,不是一个操作方式,若是不能把两件事分开来办,结果就是很容易死人。
而如今这一次大兵出征,身负赵佶的希望,童贯也很明白自己要捞钱也不在这件事上,只要得到更多权利,到时候分守一地逮着军州吸血,怎么捞不是捞?
非得在这火急火燎大兵出征的关头向油锅里面拿钱么?
于是童贯比其他将军太监可是好太多了,只要功劳不要钱财,总算是有个统帅的样子,也让众军官稍稍放心。
童贯笑着站起,高举手中酒海。
他虽是个太监,但是模样威武,身高足有一米八出头,加上宦官身子少了些男人的需要,更有精力用来长肉,伙食又都有官中供应,一般不会饿着,所以与孙新前世影视剧中描述的不同,大多数宦官在吃喝不愁的时代都是养的比一般男人更加高大健壮的。
到了童贯这里,那就是一副神威凛凛的将军相,加上童贯身子里激素不协调残留下来的影响,这家伙身为太监,居然能长出胡子,面白体壮,神威凛凛,顶盔冠甲之时模样仿若神明。
要是不知内情的人第一次见他,绝不以为他是个太监,反倒以为他真是个军中猛将。
童贯这厮一路走来,绝对是整个大宋朝太监所走的黄金站位。
最开始他败在大宦官门下,性情乖巧,揣夺圣意被赵佶喜欢,给了他一个杭州金明局的差事。
这等差事就是为赵佶到各地去收刮财富所用的,而童贯做的也非常好,给皇帝的钱没少挣,而且积极的为自己投资。
在杭州收刮财富之余童贯以自己的强大财力结交了蔡京,之后又一力推举蔡京进京任官,没想到蔡京的前途居然超出了童贯之前的最好期望,扶摇直上成为相国,之后蔡京也投桃报里,给童贯谋取了监军陕右的机会。
送太监去监军,这明摆着是让太监捞钱,正常情况下,童贯饱饱的吃上几回也就满足,可没想到童贯的生平从此和其他太监岔开了一个巨大身位。
这厮去陕右居然让他配合王厚打出功绩,直接收复了四州领土。为此童贯之间被升为安抚制置使,后来又官至武康军节度。
这等大功的背后,自然是有赵佶暗中运作,表面上是童贯等太监在陕右军中获得重用,其实乃是赵佶想要把自己的势力深入陕右军门,这老陕的军门世代相连,都快成为亲戚会了,哪个皇帝不害怕?
而童贯自然能够明白赵佶的心意,他在陕右的军中以骄横出名,所谓骄横,不就是不和原本的军政体系一条心?赵佶表面谴责,心里不知道多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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