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狸师青楼内,楼梯上没有一个人,轻浮的红纱在空中漂浮着,胭脂味和花香在空气中淡淡的,掺杂着淡淡的兴奋药。
楼层有六楼,雕梁画栋。
尾韶眯着眼睛看着前面的人,想起她是中途离开了书院,直接被她家里人安排了官职,对家里人十分不满,十分喜欢读书,总是跟在尾韶和李琅后面,问问题。
后来便变了一个样子,尾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原主与西木再遇是在京城,而西木也已经当上了大理寺少卿。
尾韶看着西木,这吊儿郎当,美酒美人抱着,眉眼阴郁,这是爱读书的人的样子?
她离开书院多久了?
好像一年半了。
李琅听着有些耳熟的声音,正眼看着坐在一群男妓中间的女人,变了许多,皱了皱眉。
“西木,坠欢莫拾,酒痕在衣。”
“你若是执意去追求坠落的欢乐,这些欢乐就好像酒洒在衣服上,即使洗去也会留有痕迹。”
罗文看着有些若有所思,扯了扯尾韶的袖子,在她耳边低语着。
“西木,快看。”
“就是成天跟在你后面的那个跟屁虫。”
尾韶:“……”声音很大,这栋楼里有回音。
李琅:“……”
罗文不去看尾韶的眼神也知道是什么鬼意思,听着自己声音的回音,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下,转过头,看着旁边。
青楼里很安静,罗文的声音格外显眼。
西木看着眼前的三人,示意旁边的手下放下刀,眉眼阴郁,将身上的男妓推开,手放在腰间的刀上,听着李琅的话,脸色阴沉地从牙缝里冷冰冰的吐出了几个字。
“我需要你假惺惺?”
“说这句话之前,你要知道,你也在这个地方。”
“你看着这地上的人,肥头大耳,浑身宝玉加身,你们看见这种人不是最为厌恶,最喜欢评头论足,不与交流吗?”
“你看看她,像不像你说的那些人,欺上瞒下,压榨百姓,迷恋于酒肉美人,不理这白纸清白,只爱那地沟高官厚禄,美人佳肴呢?”
西木穿着暗红色的衣裳,带着帽子,挂着红色的流苏,珠宝点缀,腰间戴着组玉佩,嘴角上扬,带着诡异的笑。
而组玉佩越长,身份越高贵。
罗文看着,有些讽刺地笑了笑,组玉佩的佩戴不仅是代表身份,还是提醒佩戴者做一个像玉一样的人。
而此时的西木就像一个烂在地里的人穿戴着美服,眉眼浑浊,嫉恨他人,怨愤不公,总是不喜看见比自己清白的人。
尾韶看着,并没有说话,平静地看着。
李琅皱了皱眉,冷声回道:“既是同窗一场,再见面何必如此。”
“我所说之话,所说之理,从未一概而论,一句而定论。”
“所富之人,你未免过于偏激。”
西木嘲讽地笑了笑,也不再说什么鬼的大道理,将目光转向罗文,有些不屑,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剑,正要刁难,将她们带进去牢狱去溜达一圈。
西木抬头便触及到尾韶的目光,想到什么,眼神莫名躲开了她的视线,有些仓促狼狈,头微微侧着,碎发垂在额头上,流苏微微遮挡住眉眼。
尾韶有些奇怪地看着,她只知道西木是原书中跟随原主的人,十分忠诚,什么事都敢做,也同时坏事做尽。
西木抬了抬手,示意她们将地上的人带走,眉眼阴郁,看着突然从楼梯上走下来的男子,穿着红衣,露着锁骨,墨发披在肩上,懒散勾人。
“官爷,这是怎么了?”
“怎么就把我楼里搞得像是逃难的地方。”
“这让奴家好生难过。”
拉着尾韶袖子的罗文看着突然出现的男子,靠近尾韶,遮住她的眼睛,声音小小的。
“不要一直盯着他。”
罗文想到自己昨天不小心盯着他的眼睛,差点被蛊惑,听了他的话接过那个男人的手帕,才知道他会那蛊惑之术。
微微有些想逃离这个地方的尾韶突然被罗文遮住双眼,有些奇怪,把她的手拿下来。
“干什么?”
“不要动手动脚的,老实一点。”
尾韶看着出现在西木旁边的男子,温润的眉眼有些无奈,怎么事情越来越复杂的样子。
西木向罗文那里看了一眼,绮丽的眉眼微微皱着。
西木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有些烦躁地挥挥手。
“走吧。”
尾韶可能知道她为什么如此听原主的话,书院里帮了她一点点忙,更何况原主御人之术十分高明,随意跟她说了几句话,便让她死心踏地地跟着她,认为她是她的救赎,和恩人。
尾韶看着西木朝她这边看了一眼,颔首回应。
李琅正想拉着尾韶离开,便听见那红衣男子叫住她们。
“既然是客,为何不继续待着,可莫要为了刚刚之事扫了兴趣。”
“为了道歉,你们三人可随意挑,定然会好生满足您。”
狸师走进其中最好相处的人面前,站在尾韶面前,白皙修长的手指在尾韶的肩上滑着,微挑的眼尾泛红,墨发被一根玉簪随意地固定着,含情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尾韶。
“这位女郎,可好?”
狸师话刚落,旁边的男倌们上来围着刚进来的人,以及旁边的两人,并没有感觉到害怕。
青楼经常被这些官兵过来,躲避以及讨好成了习惯,恢复原状也已经非常熟练。
尾韶微微楞住,后退了一步,声音清脆。
“抱歉,我们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罗文正想将尾韶扯过来,有些后悔拉着尾韶过来干嘛,她就不该靠近青楼。
罗文将手帕扔给了旁边的人,就被旁边的男人缠上。
“救命啊!尾韶。”
李琅打开扇子挡在自己身前,眉眼冷冷的,旁边的人都不敢靠近。
狸师看着尾韶后退,有些疑惑,也有些可惜,漆黑的眸子里打量着看着尾韶,红唇微微抿着。
“可是嫌弃奴家了,奴家虽然不是什么良家子,但是也是清白身,我奴家会好好服侍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