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噩梦和决定

大米给了顾时青一个你是不是飘了的眼神，“我是你爸爸！”

“......”

不管了不管了。抱着叮当一顿搓揉。哈利也想要抱抱，它也没有硬是挤进叮当和顾时青之间，它只是站在一边，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顾时青，然后娇娇嗲嗲又略带委屈的声音说：“拔拔，哈利也要抱抱。”顾时青血条瞬间就空了，“好好好，来拔拔抱。”成功得到拔拔的怀抱。哈利在心中比个耶！

啧，果然，男人对绿茶这种生物抵抗力极低。大米腹诽。

而一无所知的叮当，只是傻乎乎的一边咧嘴一边围着一狗一人绕圈圈。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美好的时光里，就算是黑暗，也显得格外柔和。

一人两狗一猫闹腾到大半夜，终于沉沉睡去。

“好疼啊！好疼啊！为什么打我？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想活着！”顾时青听见有人在哀嚎。谁？是谁？他拼命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可是脚步好沉，像灌了铅一样。他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但心里有个声音在催促他快点快点过去你就能救他！

突然，他感觉浑身好疼好疼，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站在他面前，朝他凶狠的挥着木棒，他惊恐的大叫，叫出口的却是“汪呜汪呜”的哀鸣，是了，他是只流浪狗，只是想从垃圾袋里找点吃的，就被这个男人狠狠的打了，他要打死他！他想逃，却发现腿断了。木棍夹着劲风狠狠击中了他的头，他终于被打死了，死之前，他想终于结束了，再也不用战战兢兢活着了，下辈子不想再做流浪狗了，不，不要下辈子了。

顾时青是被叮当和哈利舔醒的，大米坐在他肚子上。原来是个梦。他一把将大米抱进怀里，把头埋在大米柔软的毛发中，梦里那种疼痛和绝望，还有对这个世界的失望折磨着他。夜太深太安静了，他只敢小声的呜咽。原来那天它是这种感觉吗？

这个梦是真的，那只狗也是真的被打死了，等顾时青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愤恨的质问那个保安为什么！为什么啊？它只是卑微的祈求一点可以活命的食物，不敢跟人讨吃的，只敢在夜深的时候翻翻垃圾桶，在第一次被打断一只腿的时候它也没有攻击任何人！为什么就不能给它一条活路？顾时青其实也在心中质问自己，为什么你第一次看见它瘸着一条腿的时候不救它？你也是帮凶！过了许久许久，大米身上的毛都被眼泪打湿了大半，顾时青才停止了哭泣。

“对不起啊大米。”他说话还带着浓浓的鼻音，一边从床头拿纸给大米擦毛。

“没关系的。”大米的声音很清冷，“你做噩梦了吗？”

“嗯，又梦见那只被打死的流浪狗了。”顾时青神情恹恹的说。

叮当和哈利听说顾时青的噩梦忍不住抖了抖，那天它们两个也听到了，虽然过去了好久，可是那天发生的事情太吓狗了，顾时青当时只听到狗叫都受不了，何况它们两个，听着同类的哀嚎惨叫，现在也忘不了。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它们看见那个保安都绕着走的。

“这就是命。”大米说，“这世界除了它，还有很多很多流浪猫流浪狗，”

它跳到窗台上上，示意顾时青过来看。

顾时青趿拉这拖鞋，走到窗边，顺着大米的视线看下去。清冷的月光下，垃圾桶里有个小身影在翻来翻去，那是一只三花猫，它想找到一些可以果腹的食物，垃圾桶周围还有几只更小的身影，那是它的孩子。终于它找到了一袋剩饭，不用挨饿了。它叼着装剩饭的袋子跳出垃圾桶，其它小猫迅速的围过来，它咬破塑料袋，小猫们狼吞虎咽的开始吃起来。

“有些流浪猫会愿意冒险向人类乞讨，赌一赌。赌赢了，这一餐就有着落，赌输了，”大米停顿一下，继续说，“赌输了，被驱赶是幸运的，被打死也不是没有。它们不被这个世界所偏爱，想要活着，真的好难。”

大米转头看着顾时青，“你说，这是谁的错？”

顾时青看着大米的眼睛，它的眼神此刻没有平时的高傲矜持，只有冷漠还带着些讥讽。顾时青心中一紧，是啊，谁的错？谁让它们流浪的？是人类。有人将豢养的猫猫狗狗遗弃，美其名曰，小动物应该是自由的。接着有人就给这些“自由”的小生命起了个名字流浪猫，或者流浪狗。人类又开始厌恶憎恨驱赶甚至虐待它们。

顾时青愣愣的坐在床上，表情茫然喃喃道：“不该是这样的啊，不应该是这样的。”。

半晌，顾时青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我要为他们做些什么”

“你能做什么？”大米眼含嘲讽。

“一定能的，大米，相信我，我可以的。”顾时青脸上不复往日的嘻嘻哈哈，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与坚定。

大米盯着窗外垃圾桶旁的几个小身影看了好久好久，才转过头说：“好，我拭目以待。”

接下来的几天，顾时青开始留意小区周围有没有合适得到地方，他要开一家宠物店。在经过几番对比，顾时青选择了离小区不远的一处小院，之前是个餐馆，后来老板家里有事，就不租了。小院前面是两层小楼，后面带着一个小院，房租3000一个月一年一交，水电自付。顾时青将自己所有的信用卡都透支了，将将凑了十万块，交了一年房租和押金还剩61000块。订购了几个大狗笼，一个三层的猫柜，宠物洗澡的设备，再找了一个性价比高的品牌定了些猫粮狗粮，还有一些牵引绳，狗窝猫窝之类的用品。再做了一个门头，用Q版字体写了店名，萌宠小馆。一切就绪，只等办了营业执照就可以开业了。

顾时青握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手机屏幕上显示账户余额为：9967.8。感谢大学时打工的宠物店！感谢宠物店美容师的倾囊相授！要不然，他这9967.8块钱也保不住！顾时青吞吞口水，看向冰箱顶上悠闲舔爪的大米，“崽啊，你说咱们这店能不能行啊，我怎么有点心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