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君子远庖厨“不是,叶枝枝,你在这颠倒什么黑白,你几个孩子都好好站在那听墙角呢,哪里就吐血了?你当我们大家伙儿眼瞎啊!”李金凤质疑。
说实在的,今天后山的事到底咋回事她还真不太清楚,只知道虎子一回家就哭,避重就轻说什么叶枝枝抽他屁股。
虎子是她的心头肉,她都舍不得打,当下火冒三丈,敲锣打鼓地带着村民就来找叶枝枝的麻烦,碰瓷要钱。
谁知道这里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对上村民们探究的神色,二柱权衡须臾,想到以往在萧家,奶奶和大伯母暗戳戳的骗爹的银钱,二伯母又总是要求他们做这做那,明着欺负他们没有父亲撑腰,比起后娘有过之而无不及。
瞬间‘哎呦’一声,很是机灵的喊疼,眼睛一闭腿一蹬,就这么晕倒在了不知所措的三柱身上。
“我的儿!”
眼看二柱‘重病不起’,叶枝枝当下一个健步冲上前,把人抱到怀里,紧张道:
“怎么了这是?!身子咋这凉!又发病了对不对?”
她将手放在对方的鼻子下,脸色一白,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道,“咋还不喘气了!柱儿啊!你可千万不能死!你要是死了,娘也不活了!”
二柱:“……”我是不想死,但你挨我这么近,吓得我的心脏都快骤停了!
“这……”坑钱大户李金凤傻眼了,慌乱摆手,“这和我们家虎子可没关系!”
害怕众人不信,她慌里慌张将视线落在大柱身上道,“来,好孩子,告诉二伯母,你后娘是不是撒谎?二柱的伤肯定是她打的对不对?”
“二伯母这是哪里话?”
大柱眉眼半垂,声线温柔道,“母亲待我们一向是极好的。”
“怎么可能!”
眼瞅着李金凤一脸你骗鬼的表情,一旁的四柱直接就不服气了,“怎么就不可能了!要是我大哥有一句假话,就叫我后娘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这下你总该信了吧!”
叶枝枝:“……”她不仅信了,还哄堂大孝了。
气氛尴尬些许,针落可闻。
半晌,还是站在外圈的狗剩挤进来说了句公道话,“今日后山我也在,叶婶子没有撒谎,她就轻拍了下虎子,没下死手!”
“是呀是呀,李婶子,我刚来的时候,还看见虎子哥跑树上掏鸟蛋呢,他……”说话的孩子年纪小,见有人作证,刚顺着说了句,就被她娘照着胳膊掐了一把,这才不明所以地闭上了嘴巴。
但这话一出,大家伙儿也就知道是咋回事了。
“合着李金凤是借着大伙儿的同情心,搁这恶人先告状呢!”
“还说啥浑身是血,可真能吹!”
本来嘛,你孩子打人家孩子,人家打回去也正常,但你搁这煽动大家伙儿瞎闹事算怎么回事?
李金凤老脸一红,怎么都没想到出师未捷,竟在叶枝枝这个傻子这栽了个大跟头,臊地直捂脸:
“嗨,都是我家虎子这个死孩子,话都说不清楚!让我平白误会了二狗媳妇!看我不回家打死他!”
“等等!”她想溜走,叶枝枝却不让这个劲儿,“你可以打死他,但得先给我把二两银子三十个鸡蛋拿出来,让我给二柱救命!”
“啥?!三弟妹,你这也太斤斤计较了吧!孩子间小打小闹要啥钱啊!再说我也没有这么多银子啊,我……”
叶枝枝才懒得听她废话,正想着怎么从她身上坑钱,冷不防看见了对方手腕上戴着个十分眼熟的银镯子。
她二话不说冲上去,一把将其撸下来揣到宽袖里:
“我记得这是我当年嫁给你三弟时,我娘给我的陪嫁,当日走的匆忙,我的嫁妆啥的都没来得及拿,不曾想竟被你们这群厚脸皮的偷偷占为己有!
正巧你回家,告诉你婆婆,让她赶紧给我把东西还有你的鸡蛋银两规整规整!七日后我会亲自上门去取!”
跟着,也不等对方反应,一把将门关上,哔哔道:
“真是世风日下,嫂子还敢死皮赖脸霸占弟妹的嫁妆!也不看看自己那二两重的骨头配不配得起,是真不怕折寿!”
叶枝枝的话,字字珠玑,当下让李金凤眼前一黑,大喜大悲大怒加身,就这么晕了过去。
旗开得胜。
叶枝枝冷笑一声,不等夸赞几个孩子,二柱就一个鲤鱼打挺赶忙起身,和大柱他们一起作鸟兽散。
留下反应慢半拍的三柱和叶枝枝对上眼。
三柱,“我去洗碗。”
叶枝枝:“……”
饭不能白吃,活肯定得干,几个小崽子平日里就是做家务的一把好手,叶枝枝穿来之后也不会拦着他们。
毕竟她是准备好当娘,可不是要当保姆,这家又不是她一个人的家,孩子不帮忙分担家务,怎么能理解当娘的不容易?
点点头,将被褥扔洗衣机里一洗,晾晒到院里,跟着把空间里的蚕丝被套上一个灰扑扑的旧被套,躺回到屋子里睡觉。
只是临睡前还想着,原主家里实在是太穷,想把孩子养好,必须得尽快将孩儿他爹的抚恤金,还有她的嫁妆给拿回来!
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而三柱呢,把碗洗好,就躺在炕上小声和二柱说,感觉后娘好像有点不太一样了,都敢为了他们和二伯母一家吵架。
二柱觉得他这个三弟真是光长个头不长脑子,“坏女人反复无常也不是一日两日,都是为自己谋好处,我看她就是拿咱们当筏子借题发挥,想从萧家抢回嫁妆甩掉我们这群拖油瓶回娘家。
我的脚因她而跛,若是她就这么一走了之连给我们活口的银钱都不愿留下,我是不会放过她的!”
三柱挠挠头,“可……”我还看见后娘自己洗被褥了。
“行了,你这脑瓜子就快别想这些有的没的,赶紧收拾收拾睡吧。”
三柱也知道自己蠢笨,脑子不如大哥二哥灵光,这才没继续说什么。
月亮遮入云层,一夜无梦。
翌日。
天还未亮,叶枝枝睁开眼,看着掉草灰的房顶,一想到自己真成了几个孩子的娘,不由得擦了擦额头的虚汗,本以为自己起的够早,出屋时三柱已经把她洗脸漱口的水烧好了,正在后院劈柴。
他只热了一些野菜汤,没敢煮饭,是捏不准后娘要不要把大米留着开小灶。
但叶枝枝又不是原身,啥好东西都扒拉给自己,在不损害自身利益的前提下,她还是抓了两把米扔到锅里准备煮稀饭的。
倒不是不想吃干饭充饥,而是她目前拿出来的那点白米,也就勉强能供一家子吃上一个来月左右的光景。
农家院里倒是有些粮食,只是目前没一个光明正大的途径把这些东西拿出来。
正想着,就瞅见同样起了个大早的大柱,不及弱冠的少年,骨相高挺而深邃,身姿如松竹般挺拔修长,着青山色立领长袍,衬得那远山林雾都失了几分颜色。
只是叶枝枝惊艳的同时不免还有几分纳闷,总觉得这五个孩子大不相同的长相和性格,就跟着不是一爹娘生的似的。
但面上还是端着老母亲的口吻道:
“锅里下了粥,你既然醒了,帮我生下火,我上山一趟,看看能不能打点猎物捡些树枝,不然这日子都要过不下去了。”
这时候就要庆幸家里的孩子和她感情不好了,不会跟在她后头一起上山碍手碍脚,方便她把空间里的东西过明路。
加上木柴不比树枝这东西,小点的孩子劈的费劲,眼前这位大的也不是啥干活的料,往日原主有需要的时候,都是扒拉着几个孩子那茅草屋上的茅草烧,极品的不行。
叶枝枝跟大柱说,就是想让他操点心,反正这黑心肝的惯会虚伪,精准落实什么叫大雍以孝治天下的准则,明里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
她说完扭头就走,站在房门前的大柱眯着眼睛盯着她的背影,女人如往日一般,极为膀大腰圆,面相丑陋,只是如今离开家门,却是昂首阔步,根本没有往日的自卑拘谨。
明明是一样的人,只因为四弟的暗杀,前后的反差就能这么大?
大柱捏不太准是怎么回事,但翻不出他手掌心的这点改变并无太大所谓。
干脆去到后院叫三柱道,“锅里下了粥,你去生个火再回来劈柴。”
君子远庖厨,他和弟妹们不一样,早晚要离开这个贫瘠无用的村庄,该把时间花在有意义的事情上,自然不能做这些肮脏粗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