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被纠缠别说李子娟会吃惊,许知宜都没料到许诚会这么痛快。
许诚也没解释的意思,冲着她摆摆手,“快去睡吧,明天还要赶飞机。到了杭城,好好学习,千万别出任何差错。”
“噢……”
许知宜犹犹疑疑起身,带着半脑惊喜半头雾水回到自己的卧室,失神地躺到床上,思绪乱成一团麻。
一时间,竟然睡不着了。
另一边,李子娟还想问什么,许诚紧锁眉头,把脑袋无力地靠到她的肩上,有气无力道:“子娟,帮我揉揉,头好疼。”
李子娟将话咽回肚里,单膝跪在沙发上,捧着许诚的头,由轻到重,熟稔地给他按摩起来。
许久,李子娟轻声说:“阿诚,都是年过半百的人了,别再像年轻时那么要强,有些事,尽力就好,别为难自己。”
许诚狠狠咬着牙,重重咽着口水,突然一把抓住李子娟的手腕,猛烈用力一下又弹开,拦腰搂过李子娟,将头深深埋在她的怀中,声音哽咽:
“子娟,我懂。我就是不甘心,不甘心……”
李子娟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只觉鼻酸,极力控制失调的声音:“结果定了吗?”
许诚顿了好大一会,先是摇摇头,过了一两秒,又点点头。
李子娟自上而下,从自己怀里挖出许诚,轻轻捧着他的脑袋,嘴角带着鼓励的笑,“那就是还没公布,你听到的消息,有可能是别人放的烟雾弹,别气馁。”
“阿诚,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你常说,教育这个行业是个良心活,做到问心无愧就行,不管结果如何,你都问心无愧,要是结果真不如人意,你要相信,这不是你的问题,是世道亏了你。”
许诚注视着李子娟,慢慢点点头,眼角湿润。
伺候着许诚洗完脚,李子娟扶着他回到卧室。
客厅的灯灭了,稍后,夫妇俩卧室的灯也熄灭,整个房子没了灯光,只有影影绰绰,外面的星点灯光偷跑进来。
许知安睁开眼,透过星点光线,盯着厨房的天花板。
家里的房子是两室两厅的格局,70多平。
小时候,他和姐姐许知宜住一间房,上下铺,也还行;许知宜上初中起,父母在厨房的墙角处,为他添置了一张单人床,从7岁起,他一直在这张床上睡。
许知宜上大学后,只要她不在家,他就睡她的卧室,她放假回来,他又回到这张床上睡。
别的老师家,这些年早就陆续换了大房新房,只有他家还住在老旧的家属楼。
他家根本没有多余的钱换房,钱都用在供他们姐弟俩上学了。
也就从今年8月起,家里才开始攒下余钱。
他工作了,可以赚钱了,就算赚得不多,也不用父母再为他掏死贵死贵的学费。
去吧,殡仪馆就殡仪馆,别人能做得,他也能。
好好赚钱,和家里人一起攒个首付,换套三室两厅的大房子再说。
许“暴君”再凶再不讲理,也会老,也会累,有时也需要依靠别人,得让他住住大房子。
许知安翻个身,狠狠闭上眼。
睡觉!
明天还要起个大早,和他妈一起送他姐去高铁站呢。
卫城市有个小机场,但没有直达杭城的航班,只能先坐一个小时的高铁,到银城国际机场去坐飞机。
是早上10:45的航班,坐7:50的高铁,赶9点到银城机场,时间刚好。
早上7点,许知安提着许知宜的行李箱出了单元楼,抬头便看到温学智守在楼下,旁边停着辆黑色大奔。
看到许知安,温学智热络上前,伸手就去接他手里的行李箱,“行李箱给我,放后备箱吧。”
许知安一闪,躲开他伸过来的手,与温学智对视着。
温学智的脸色一沉。
随后,许知宜和李子娟也出了楼门,看到温学智,两人愣了一秒。
很快,李子娟将许知宜拉到自己身后,带着笑脸,迎上去,“小温,来这么早啊,谢谢你来送知宜,待会你还要上班,就不用送她到高铁站了,我和小安都是闲人,我们送她就行,你快回去吧。”
温学智的脸上立刻浮出笑,一把抓住许知安手里的行李箱把手,“阿姨,我们8点半才上班,来得及,正好我开车,拉你们一起去。”
李子娟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不麻烦了,小温,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你快回去吧。”
温学智感到李子娟的态度有变,却也顾不了许多,暗自用力,想从许知安手里夺过行李箱。
今天,他还就送定许知宜了。
许知安感觉到他的力道,自己也开始发力。
两人暗自较劲,僵持一会,许知安猛的一拽,夺回了行李箱。
瞬间,两人怒目对视。
许知安高出温学智大半个头,身材也比他魁梧,面对他,毫无怯意。
他自上而下,用目光压制着温学智,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稍后,许知安咬牙道:“我妈说了,不用你送,请回吧。”
许知安没再理他,回身一把拽住忐忑的许知宜,硬气道:“姐,我们走,我叫的车就在小区门口。”
许知宜紧紧握住他的手,紧跟其后。
温学智作势要跟上去,李子娟赶紧挡到前面,“小温,真不用送了,听话,你就先回去吧,等阿姨把知宜送回来,有些话再对你细说,就这样,我先走了。”
说完,她小跑着跟上前面的两个人。
许知宜上了出租车,本能望望后面,看温学智没跟上来,这才放下心。
许知安见状,道:“姐,你别怕,有我在,绝不让他纠缠你。”
车子启动,许知宜倾身,胡乱揉着他的头发,脸上带着欣慰的笑,“真是长成男子汉啦,姐护力爆棚啊,刚才,姐好有安全感啊。”
“哎呀,头发给我弄乱了!”
许知安打掉她爱的魔爪,立马傲娇地将脑袋扭开。
“就弄就弄。”许知宜张牙舞爪着。
姐弟俩你来我往地打闹起来。
李子娟无视他俩的打闹,似乎心有余悸,车子驶出好久,才像回了神,瞅着终于消停下来的姐弟俩,紧紧抓住许知宜的手,如重获至宝。
“丫头,我一想到你爸早上说的话,就浑身冒冷汗啊,幸亏你和他也没怎么谈,还好你对他没感觉,这要是一开始,你和他就对上眼,谈得时间长了,那……”
李子娟再也说不下去,手轻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