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霸凌

第2章 霸凌第二天，

温晏早早就贤妻良母地做好早餐等我下楼。

在他的细心照顾下，吃过早餐，我拿起放在客厅外的书包走出屋门。

门外台阶下，已经停好温晏常开的那辆白色轿车。

打开车子的后座门进去坐下，抬头便看见了副驾驶上本该去公司了的姜衍。

“早安，阿尹。”见我看着他，姜衍微眯了眯狭长的狐狸眼，冲着车内后视镜对我笑吟吟打招呼，对待小孩的语气。

我微顿了顿，冷着脸撇开视线没回应，依着记忆里原主的态度，丝毫不掩饰对他的不喜。

半年的相处，姜衍早已习惯原主这个脾性，好脾气地收回了视线，像是无条件宠溺不懂事妹妹的好哥哥。

没多久，温晏也换好西装下来。

“阿尹，等等。”送到校门口，车一停，我自顾自打开车门下了车，姜衍却慢悠悠喊住我。

周边车来车往，都是送家里少爷小姐来上学的，原主的事在贵圈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何况这些无所事事的贵族子弟，因此，有不少人抱着看戏的态度看了过来。

我在围观的视线中停下脚步，微蹙着眉回身看向车子副驾驶的方向，

在周围的炽热视线下站立许久，姜衍才不紧不慢打开车门下车，绕过车身走到我面前。

“领子乱了，下午我和阿晏公司有事，就不来接你了，记得好好吃饭，到了教室和同学好好相处。”瞥了眼四周探究看戏的视线，他伸手理了理我本就整齐的校服衣领，面上挂着真诚的笑仔细叮嘱。

塑料兄妹情一样客套叮嘱完，姜衍就回了车上。

围观的女生还面露花痴沉浸在姜衍的盛世美颜中，我神色冷淡地转身往校门走，瞥过车子时，驾驶位上降下车窗的温晏朝我点了点头，温润笑笑。

毫无意义的装模作样。

不发一言寻着记忆走到教室，刚迈入教室门口，一个不明物体就飞落我脚边。

触及我看不出喜怒的平静视线，四周嘈杂的人戏谑着看了过来，视线带着狗眼看人低的倨傲优越感。

位高则奢，约莫是生活给了他们太多优待，所以才让贵族高校的子弟像个乡野村妇一样闻戏登座。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挡你路的…”被踢飞落地的女生一脸痛苦，蜷缩着抬头看向我，眼神空洞麻木，随即又诚惶诚恐地忍着痛和泪，低声下气道歉。

看得出来，这女生对我的害怕与那群拿她当玩偶欺凌的男生相差不大。

原主恶毒的刁蛮，看来是不只对江郁一人了。

旁人都以为我会以更为蛮横地欺负这女孩，我却只是淡淡扫视了周围一眼。

“带她去医务室检查一下。”无视教室里那些意味不明的敌意眼神，我朝身后原主的几个小跟班开口。

贵族学校医疗设备先进，给这女生做个全身检查是没什么问题的。

“啊？哦，好！尹姐。”小跟班不明所以，却也不敢随意揣度这个刁蛮大小姐什么。

两个小跟班带人去医务室了。

若无其事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下走到位置上坐下，本来哪怕江家没破产，这些人也是看不起原主的，但是现在不同了，我有姜衍和温晏这两大财阀做靠山，他们再不爽，也不能对我做什么。

“神气什么，一个金丝雀而已。”几个家里权势虽不能说与姜衍他们势均力敌，却也不差的女生，毫不避讳地在那冷嗤嘲讽。

若说粗鄙，身为受过贵族礼仪教育的富家子弟，能对我这个无关人士一言不发动怒的，往往都是暗暗痴恋着姜衍那两人的。

A市谁人不知姜衍和温晏是双，但哪怕各玩各的，两人内心真正认定的人只有他们彼此，其余，不过是酒迷金醉下添点乐子的戏娱。

随手拿了本书看，对于教室那些人的诋毁我并不理会。

旁人惊诧于我的安静，连平常不曾站队的其余人都不免看了过来。

………

夕阳西下，一天很快结束了。

姜家的司机接我回了别墅，刚推开门，就看见了说是公司有事，实则正在客厅沙发上增进感情的两个人。

对我的突然出现的打断，两人也不意外，甚至连表情都未曾变过，神色淡定地起身理了理衣服。

“阿尹回来了，学得怎么样？饿了吧，我换身衣服就去给你做饭，先吃点零食垫一垫？”整理好衣服的温晏温润笑着，走进厨房洗手拿了一碟小蛋糕和水果拼盘出来。

见我看着他手上递来的东西未动，温晏习以为常，与姜衍交接着眼神，温润笑着把东西放桌子上上了楼。

“这么多作业？”迎面走过来的姜衍想伸手拿下我背着的书包，被我躲了躲，他也不恼，颇有耐心地又伸了一次手，拿到书包的姜衍还颇为意外地挑了挑眉，上下晃了晃，感受了一下书包的重量。

“嗯。”我淡淡应了声，任由他拿着书包，越过他径直上了楼。

第一次受到我这么礼貌的对待，留在原地的姜衍挑了挑眉，颇为意外地笑了笑。

回到房间，我换了身衣服。

门口传来敲门声，我解锁开了门，姜衍弯着狐狸眼，笑着不经意瞥了眼门锁的位置，越过我进了房间，把书包和水果拼盘放到了书桌那边。

“好好学习。”放下东西，他笑吟吟过来摸了摸我的头，我偏了偏头，没能躲开。

门口被轻轻关上，我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走到书桌边把作业拿了出来。

夜色渐深，房门再次被人敲响，温晏温声喊我下楼吃晚餐。

一大桌色香味俱全的菜，我却毫无食欲，简单吃了些，就放下餐具回房反锁门去洗澡。

温晏送牛奶上来时，我刚刚洗完澡出来，头发湿漉漉的没来得及擦拭。

站在门口接过闷头温牛奶喝完，我默不作声把杯子递还他。

“不急，先帮你吹头发。”温晏接过杯子却走了进来，放下杯子准确无误拿出了我梳妆台下抽屉里的吹风筒。

每次温晏要帮吹头发亦或是其他，原主总要发好大一顿脾气。

想到这段记忆，我与温晏不带任何敌意地对峙了许久。

仿佛看不出我无形的拒绝似的，他笑笑，过来拉我到梳妆台前坐下，自顾自开始帮我吹头发。

我冷脸坐着，心里却在思索这两个人的可利用价值。

这群人都不是什么善类，我不喜欢被人掌控，所以，一定要离开这里，至于其他，不是我的该管的。

………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这就帮你擦干净！”又是昨天那个女生，满身带着不知名的污水，裸露的皮肤上也都伤痕，乌青的伤口血迹干涸又裂开，伤痕累累的祈求眼神就像看到了原主留存在我记忆里的江郁。

凄美、可怜，却又被打压得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弱者。

跟罂城被捕摧残的人一样可悲可叹。

走道另一头的施暴者，得意洋洋看着我，像是在对我昨天好心帮忙的挑衅讥笑。

退开一步，我躲开地上的女生挑出身上勉强干净一点点的衣摆，为我擦拭被蹭脏小皮鞋的动作，敛了敛平时不走心在姜衍他们面前装出的冷淡眼神。

静静扫向走廊那头的几个霸凌者，两旁是端着高傲大小姐模样，勾起嘴角看戏的同学。

“尹，尹姐？”原主这几个跟班的家世跟那群人相比根本不起眼，平时主要依赖原主耀武扬威。

现在这种情形，几个跟班也不知道该怎办了，许是怕我不再搭理她们，小心翼翼看着我，其中一个有眼色地从包包拿了湿巾出来蹲下帮我擦鞋子。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微蹙着眉，顿了顿后退的动作，地上的那个女生还在满脸惊恐地磕头道歉，眼神麻木空洞。

记忆里，地上的女生在这所贵族学校里是个家境一般，不合群成绩还好的软柿子。

明明有着上乘的相貌，却唯唯诺诺，似乎是因为这女生家里重男轻女，家里丢过来是想讨这群少爷小姐欢心的。

警告完我的几个富家子弟，神情轻蔑地笑着慢悠悠回了教室。

“尹姐，这？”因为我昨天的“好心”，小跟班摸不准我的态度，看着地上的磕头磕得头破血流的女生，颇为不忍地询问意见。

“几岁了？”思量了一下，我蹲下与女生平视着，淡淡淡淡，加上原主温软无害的脸和声音，算得上温柔了。

既然没有帮手，那就为自己创造一个。

“十…十五岁…”女生低垂着麻木的瞳孔，任由身上全湿，伤口流出的血迹干涸又流淌，染了她半身红，女生却早已习惯，并不在意。

十五岁…与我自杀的年纪差不多呢。

起身，我朝拿湿巾的那个小跟班伸了伸手，小跟班半天才反应过来惶惶不安地递了湿纸巾。

“送她去医院住一阵。”仔仔细细擦拭了手，一个小跟班殷勤地接过了我擦拭过的湿巾拿去丢，我看向这几个跟班里不那么势力讨好的那个女生，淡淡叮嘱。

那女生愣了愣，但还是点点头，带着两个女生把地上的黎愠扶起拦车带去了医院，黎愠也不挣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