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赋测试霍刀忙将云姝拦在了屋外，“少主还在休息。”
“我找无邪哥哥有事，你能帮我通传一下吗。”云姝是云管事的女儿，年至九岁。七岁觉醒天赋，九岁已至练气后期，同龄里的佼佼者深受夜老夫人的喜爱。夜府有人传，夜老夫人是将云姝当作未来孙媳来培养的。
霍刀说，“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直接说给我听，待我家少主醒来，我自会转告给少主。”
云姝忽视他的话，脑袋探进去，发现房里多出一个人，好奇道，“好像有客人在？”
话落，一个四岁多的小娃娃钻了出来，“哥哥睡着了。”
云姝莫名的不喜她，“你是谁？”
怕吵着还未醒的夜无邪，白婴压低着小奶音回道，“我叫白婴。”
云姝这才想起两日前身为夜家管事的父亲跟她说，新夫人白芷川将女儿接回了夜家，且就住在夜无邪隔壁，“你怎么从无邪哥哥的房间里出来了？”
白婴正准备说哥哥生病了，她是来照顾哥哥的，夜无邪淡漠的声音便由屋内传了出来，“何事找我。”
云姝急急唤道，“无邪哥哥......”
夜无邪冷漠如斯，“我没有妹妹。”
云姝脸色很是难堪，旋即恢复过来。夜无邪说自己没有妹妹，也就是说明没将白婴这个继妹放在眼里。
这个想法刚刚涌起，立马被夜无邪打了脸。
夜无邪踱步到白婴身侧，表情别扭的补了句，“我只有小团子一个妹妹。”
白婴反射弧有点长，脑子绕了几个圈才意识到夜无邪说的小团子指的是她。
云姝惯会见风使舵，“见过小姐，见过少主。”
夜无邪漠然道，“有事说事。”
“这两日后山的剑冢有异动，想来是有灵剑急着认主。明日辰时老夫人会派长老们合力启动法阵，开启剑冢。奴婢来这里是为了替老夫人问话，少主明日是否有时间前往剑冢一趟？”顿了顿，云姝看向比自己矮了一个脑袋的小白婴，“老夫人还说了，小姐也有资格随夜家子弟们一同进剑冢挑选灵剑。”
白婴眼眸闪着布灵布灵的水光。
她还没见着祖母，祖母就主动让她进剑冢了？
祖母一定是喜欢她，才让她进剑冢的！
夜无邪眼神微凝。
夜家的剑冢每五年开启一次，现在显然不足五年。
每次开启，二十岁以下的夜家子弟都有进剑冢的机会，但一般需觉醒天赋，才能让灵剑择其为主。
小团子身上没有任何的灵力波动，看上去跟普通人无异，进剑冢会很凶险。
夜无邪还没开口，立在白婴肩头的乌鸦羽翼扑腾个不停，还一副发号施令的样子，怂恿着小团子，“去！”
心情像浪花儿一样欢腾的白婴，颇有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嗯嗯！去！”
“......”夜无邪若有所思的扫了眼乌鸦。
沉默须臾，夜无邪对云姝说，“明日，我带她一起进剑冢。”
云姝怔了怔，忙道，“奴婢这就回话给老夫人。”
向前走了几步，夜无邪忽然唤住她，“慢着。”
云姝回过头，面上恭谨道，“少主有何吩咐。”
夜无邪，“以后传话的事交由管事即可。”
云姝，“......”
她听得出夜无邪话里的言外之意，夜无邪是在告诉她，以后不要随便出现在东院。
难道，少主发现了什么？
以前，少主从没说过不让她来东院的话。
所以，是为了白婴才这样的吗？
可是白婴来夜家不足三天啊！
云姝低垂着头，压下了眼底的晦暗，“是。”
*
夜老夫人听到云姝说夜无邪明日会进剑冢时，颇为的意外，“无邪竟然应了？”
曾有活了万年多的老秃驴跟她说，夜无邪慧根天成，不适合剑修，适合佛修，甚至想收夜无邪为关门弟子。
夜老夫人是不愿的，倒不是瞧不上佛门，而是怕攀不上佛门也不想攀上。
因为一旦遁入佛门，就得摒弃外界的一切诱惑，抵御一切离经叛道的情绪。据说，佛门的老怪物一个打坐就是上百年，夜老夫人并不想百年才能见到自己孙儿一次，而且她希望自己的孙儿随心而活随性而为。
云姝犹豫的模样说，“有一件事，云姝不知该不该说给老夫人听。”
夜老夫人笑道，“瞧你这丫头，在我面前拘谨个什么，说吧。”
云姝表情有些为难，“就是......就是少主应下明日进剑冢后，小姐非缠着少主，说要随少主一起去。少主拗不过小姐，只好答应带着小姐一起进剑冢。”
白婴住进夜家的第一天，云管事就禀报给夜老夫人听了，夜老夫人知道白婴就住夜无邪隔壁。
“你说，无邪答应带白芷川的女儿进剑冢？”夜老夫人以为自己幻听了。
“是！”云姝藏好了眼底的情绪。
“小小年纪别的不学，尽跟她母亲学缠人的功夫了。”夜老夫人面色沉下来。
两个多月前，夜不归带白芷川回夜家的第一天，白芷川就兴风作浪到将夜老夫人得罪了。夜老夫人对白芷川印象不好，自然也觉得白婴随了白芷川的性子会耍手段会缠人。
一旁站着的云管事突然插话道，“那明日要不要放小姐进剑冢？”
夜老夫人没阻拦，“无邪不是答应带她进去吗？那就放她进去体验体验，让她知道不是什么地方她都能乱闯乱入的。”
云管事问，“那万一死在里面怎么办？”
“死就死了。”话至一半，夜老夫人忽然来了个极限大转弯，吩咐云姝道，“你明日进剑冢时，看着点白芷川的女儿。”
云姝，“......”
夜老夫人，“万一死在里面被外人知晓，还以为我们夜家连个小孩子都容不下。”
云姝，“云姝会看好小姐的，老夫人放心。”
*
夜无邪虽然寒疾缠体，每每发作寒气会由丹田扩散至全身结层厚厚的霜花，但筑基大圆满的他，早已辟谷，亦能寒暑不侵。
是以寒毒发作的时候，夜无邪最多也就是陷入假死状态。
假死状态下，夜无邪运气调理脉络，待逼退寒毒，他便又能正常行动了。只是没想到，这次发生了些意外。
比如，他调息运气时，感觉到有一双软软乎乎的小手拖住他的大手，将他抛到了床上。
途中，胳膊，腿，后脑勺，没少磕碰。
紧接着，喉间一凉。
是他最不喜的血腥味儿。
原本夜无邪需再调理半个时辰才能行动如常，结果饮下鲜血几息就恢复，太不寻常了。
夜无邪看向白婴缩在袖中的左手，“手给我。”
白婴坦然的将左手伸向他。
没有伤口。
夜无邪，“另一只。”
白婴乖巧的将右手伸向他。
依旧没有伤口。
难道是他猜错了吗？
不是她的血，那会是谁的血？
作为第三者在场的霍刀，看看夜无邪，又看看白婴。
霍刀方才看的清楚，白婴放的不是手指的血，而是手腕上的血。
距离上一回林仙儿的哥哥们用匕首划开白婴的手腕，放白婴的血给林仙儿治病，十天都不到。白婴手腕上的伤口尚未痊愈，她天生劲大，挤巴挤巴就能挤些血出来了。
夜无邪一脸狐疑盯着眼前的小团子时，小团子却突然跑开，摘来几个灵果递给他，“这个果子能治病，哥哥你尝尝！”
林府的时候，白婴多次看到林朝阳喂这种果子给林仙儿吃，说是能强筋锻体。有一回白婴将林仙儿吃剩的捡起来，结果还没尝到什么味道，就被林朝阳发现罚跪一天。此后林仙儿哪怕是吃不完喂狗，白婴也不再多看一眼了。
夜无邪接过白婴递来的灵果，一眼认出，“血龙果？”
血龙果带着浓厚的血腥味儿，难道方才小笨蛋将血龙果的汁液挤出来喂给他喝了？
白婴一脸希冀的望着夜无邪。
夜无邪不动声色的将灵果整颗吞下后，询问霍刀，“这里为何会有血龙果。”
霍刀区辨不出血龙果与其它灵果之间的不同，看血龙果是红色，便将血龙果当作甜口的灵果连同其它的红色灵果，一并从后山移植了过来，“是属下的失误，属下下次一定尝试后，再移植过来。”
不好吃吗？
白婴乌黑的眼睛里，大大的问号。
夜无邪问她，“你喜欢吃血龙果？”
林朝阳喂林仙儿吃过几回，白婴想当然的认为味道应该不差，“喜欢！”
夜无邪吩咐霍刀，“明日你去后山多移植些血龙果过来。”
霍刀，“......是！”
夜无邪蹲下身，指尖轻轻戳了戳白婴的脸蛋子，“为什么想进剑冢？”
“祖母让我去的啊！”白婴嘴上回答的很官方，小眼神却飘啊飘飘飘。
“嗯？”夜无邪作势又要戳她脸蛋子。
难道哥哥知道了什么？
白婴乖乖的回道，“我想变的强大，强大到有能力保护我阿娘。”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夜不归跟林朝阳一样辜负了阿娘，不要阿娘，她也有能力带阿娘云游四方。
而不是让阿娘一个人孤零零的流落在外。
夜无邪虽然不喜欢白芷川，却不厌恶白婴，他摸出一块测灵石，带着白婴进了房间，想测测白婴有没有觉醒天赋。
好奇心驱使着霍刀想跟进去看看，看看白婴跟普通人有何不同。看看白婴是何体质，才让她的血与普通人不一样。结果脚还没迈进去，门就被关上，碰了一鼻子的灰。最后，霍刀只能老老实实守在门口当门神。
天启大陆不是以灵根的多寡来论资质，而是根据灵根的品质决定修炼者的上限与否。
夜无邪说，“将手放到测灵石上。”
测灵石？
白婴眼睫跟蒲扇似的忽闪忽闪着，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夜无邪手心里莹光剔亮的石头。
原来这就是测灵石。
以前在林府的时候，她经常听林家子弟说起测灵石。有一回白婴央求着林朝阳能不能让她也随着林家的子弟一起测测。
林朝阳一口拒绝了她，说她是个废物，说她不可能觉醒天赋。此后，白婴再也没跟林朝阳提过任何要求。
没想到在林家没达成的愿望，到了夜家却是如此的轻而易得。
白婴眼眶有些涩涩的，使劲眨眨眼，努力将泪水憋回肚子里，奶乎乎的小手缓缓覆在了测灵石上。
咦？
没有反应？
白婴情绪如过山车一般，一下子由云端坠到谷底。原来她真如林朝阳所说，是个只会吃白食的废物啊......
夜无邪薄唇微动，“你岁数还小......”
他觉得白婴跟别的小孩子不一样，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也没真指望白婴这么小的岁数觉醒天赋。在看到白婴耷拉着脑袋无助的像是被全世界遗弃时，夜无邪话锋一转，“应该是测灵石出了问题。”
白婴看出他的安慰，士气仅是萎靡了一瞬，很快振作起来，“就算我不能修炼，可我有胳膊有腿，饿不死自己哒！”
夜无邪，“......”
在夜家，还能让她饿着不成？
一般情况下，世家子弟比散修们觉醒的早，修炼成长的速度也比散修们快。而这些，都是靠大家族背后资源堆起来的。
夜无邪以为白婴在林府时，林朝阳会用林家的各种资源培养她。毕竟，白婴是林朝阳的女儿，作为林家的家主，林朝阳肯定不会亏待自己的女儿。至少，灵果灵植当零嘴是常态吧？
夜无邪试着往白婴身上输送灵力，输至半途受阻，“我先打通你的经脉。”
难怪测灵石无反应，原来是经脉被锁。
怕她身体扛不住，夜无邪提前给她打预防针，“有点疼，你忍忍。”
白婴眼神坚定，“哥哥，我不怕疼。”
定坐后，白婴能感受到夜无邪身上狂暴的灵力源源不断的输送至她的体内，汇聚在锁脉之处，越来越汹涌。
半刻钟后，受阻的经脉终于被冲开了！
灵气迅速的游走于白婴全身，全部被其聚拢吸收！
夜无邪沉思着，之前是谁封了白婴的经脉。
林朝阳？
林朝阳是白婴的父亲，不至于这般伤害自己的女儿才对。
况且，如果真是林朝阳干的，以夜无邪目前的修为定然是冲不开白婴的锁脉。
毕竟，林朝阳是林家的家主，而他十一岁不到。
所以，到底会是谁，对一个这么小的孩子下毒手？
白婴感觉自己身体爆炸一般的难受，“够了够了！哥哥，我要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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