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摊牌(1)曲釉签完文件,看着一脸好奇的母亲,想了想,还是问,“妈,你准备什么时候跟他摊牌?”
“我跟你姥爷商量了一下,明天去捉奸,正好,明天也是个好天气。”曲母知道曲釉梦中会发生什么以后,明白时间紧迫,必须抓紧时间,便决定放晴第一天就去锦绣嘉园。
“妈,你要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都别太难过,他不值得。”曲釉握住曲母的手。
曲母点点头,脸上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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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的太阳终于从灰蒙蒙的云雾之后现身,阳光洒向大地,带来了久违的暖意和希望。
掀开窗帘,感受着阳光的温度,小区里到处都是人,年轻的,年老的,大人,小孩,一个个都开心地拥抱着久违的阳光。
曲釉收到钱向诚的消息,徐学文又去了锦绣嘉园。
一家五口开着SUV往那里赶去,还剩一半路程的时候,曲母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打了110,“喂,你好,我要举报,锦绣嘉园8号楼603有人卖淫嫖娼。”
这也是钱向诚教的办法,个人捉奸并不能作为证据,但如果由警察参与,那么警察可以作为证人证明双方之间是有不正当关系的,当然,周围的邻居也可以作证,两个人已经以夫妻名义生活十多年,报警只是再添一个砝码而已。
一家人很快就赶到了锦绣嘉园小区门口。
不多会,警车就到了。
大概等了一刻钟,徐学文和小三就衣衫不整的被警察带出来了。
见此情景,一家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对奸夫淫妇大白天的就忍不住了。
曲姥姥气得脸色煞白,曲姥爷也是面色黑沉,曲培有些无助,骤然间知道自己的父亲出轨多年还有一个比自己还大的私生子,对于一个12岁的孩子来说打击不小。
原本还心存希望的曲培在看到一个老太太牵着一个男孩,男孩挣扎着想要把徐学文和母亲拉回来时,眼中的光彻底熄灭了。
曲母紧紧握着的手暴露了不平静的内心。
一路跟着警车到了警局,看到两个人被带进去,曲母才松开死死握住的手,“咱们也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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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学文被人破门而入的时候正在兴头上,转眼间就被一群彪形大汉压在了床上,整个人都吓软了。
被押上警车的时候,他已经开始盘算要找谁把自己保释出去,甚至在去警局的路上,已经想好了人选。
但是这一切算计都在看到儿女和妻子岳父一家人的时候都化作了泡影。
那一刻,他的心里想到的不是要怎么挽回妻子,也不是要如何求得岳父岳母的原谅,而是他们到底知道了多少。
在徐学文这样的人心里,只有利益才能打动他,当年为了曲家的富贵,他可以放弃自己的尊严做上门女婿,两个孩子也都跟着妻子姓。
梦中为了挣得更多的粮食,他可以主动提出把女儿送到比自己年龄还大的老头子家里。
他就是一个冷血,没有人性,利益至上的畜生。
这是曲釉反复复盘梦中的一切得出的结论。
看清他的本性以后,曲釉对他已经再无一丝感情。
很快,两个人就被放了出来,看到这样的阵仗,徐学文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索性也不再装了。
“是你报的警?”
曲母冷冷的看着他,“是我。这是离婚协议,你签字吧。”曲母从包里拿出文件。
徐学文没接,带着瘀痕的脸上是扭曲的笑意,“我是不可能离婚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他上前一步,“老子做了这么多年的狗,现在想把我一脚踢开,你做梦。”
曲姥爷一步护住女儿,脸上只有冷漠,“你和小稞结婚25年,出轨近20年,转移她的婚前财产,挪用夫妻共同财产,这些我们都已经拿到了证据。”
徐学文听到岳父的话,脸色僵住了,“你一直在调查我?”
他伸手指着曲母,原本白净的面皮泛上一层愤怒的红,“我在你们曲家这么多年当牛做马,还跟你生了两个孩子,给你们曲家传宗接代,你就是这么对我的?监视我二十多年?!”
曲釉心里腻歪极了,正想开口,被曲母拦住了。
“当牛做马?徐学文,夫妻二十多年,你就是这么想的?你扪心自问,这个家除了又又和小培跟我姓,有什么事情和普通家庭不一样?我爸妈,我妹妹一家,有谁不是真心把你当家人的?就是块石头,也应该捂热了!”
“真心把我当家人?真心会监视我这么多年?曲稞,你们一家人真是好演技啊,这么多年都装得跟不知道一样。”徐学文嘲讽道。
“在你的心里,从来没有真正把我们看作一家人,所以你才会做出这样的事。如果你对两个孩子不跟你姓有芥蒂,你大可以直说,可以协商,甚至也可以离婚,不耽误你再去找一个女人组建一个你心目中正常的家庭,但是你没有,为什么?”
曲姥姥在家里向来是个温和的性子,大多数时候都是孩子们的保护伞,闯祸了都会来找曲姥姥,鲜少有这么犀利的时候,她的质问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剖开了徐学文阴暗的内心。
“你只是不愿意承认,你是一个无能,懦弱,卑鄙自私的小人。当年我招赘的时候就说的很清楚,双方自愿,是你自己贪图我们家的财富;是你自己觉得自己低人一等,不敢在我面前挺直腰杆,你自己蒙蔽自己,你把所有的错都推到我,我父母身上,然后理直气壮地去做这种龌龊的事情。”
曲母句句如刀,扎进徐学文的心里,将他腐烂阴晦的内心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曲家没有人对不起你,当年你的父母让你入赘,你不敢反抗自己强势的母亲,结婚后心有不甘却又被荣华富贵迷了眼。”曲姥爷的话精辟却也直白。
徐学文的家庭是那个年代典型的农村家庭,孩子生得多,重男轻女,家里一切事务都是父母说了算,上学,下田,打工,结婚生子......
作为一个天生就有些敏感的男孩,徐学文常年生活在母亲的高压之下,心理本就有些阴暗,入赘这件事无疑是把他的自尊碾碎在了脚下,他不敢反抗强势的父母,也不善于调节自己的心理,曲釉的出生更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曲家,他必须是个温和老实的丈夫,女婿,父亲,他的一切负面心理都只能压在某个角落,在某个时机爆发,然后摧毁一切。
曲釉冷漠地看着这个颓丧疯狂的男人,眼中不带一丝感情。
“我一开始很不理解,这样一个没有一点比得上我妈的女人到底是怎么吸引到你的,你说的话给了我答案。你觉得在曲家,自己是个外姓人,孩子不跟你姓,你觉得自己男人的尊严受到了侵犯,即便没有任何人对你恶语相向,你也还是会觉得自己在这个家格格不入。这个时候出现一个家世地位各方面条件都很差的女人,恰恰好她又是个柔弱的性格,你觉得自己的尊严回来了,觉得自己又像个男人了,说到底,她也只不过是你用来满足自己男性尊严的一个东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