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为了你，我将发动一次NB的攻击

第9章 为了你，我将发动一次NB的攻击【你撇撇嘴，心里很不是滋味】

【末日兽的入局并不在你写好的剧本内，但同样也没有出乎你的意料，只是你依然感慨万分】

【这一刻你才懂得某一句话的含义：比绝望更难过的，是在黑暗中给了你一道烛火，却又在黎明即将到来的前夕将它无情地熄灭，让你只能眼睁睁地被不见底的孤独吞没】

【你拟定的计划被一个个意外颠覆，让你不得不在人生的大起大落之间反复横跳，直到这结局将至之时，由你亲手撕碎好不容易争取的能够长相厮守的机会，让黑塔在她尚未从失而复得的喜悦中走出，就要再次面对别离】

【但是幸好，幸好你早就做足了心理准备，并且相信黑塔也是，你们不过是要把原本的剧情再重新体验一回】

【只是显得可惜的是，你们长久之间的冷战在如今显得毫无意义，不在乎的伪装刚刚已经被卸下了，共赴未来的热情终究是要在突然之间被迫冷却】

【你在黑塔无声的挽留中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用自己全新的金属与硅胶制成的脸勉强挤出了一个释然的微笑。你默默地踏上了不归的单行路，一步一个脚印地登上了废墟的顶端，与庞大的野兽隔空对视着】

【在末日的面前，你这个凡人渺小得就像一只朝生暮死不知晦朔的蝼蚁，但你的心情却十分激动——以凡人之躯斩杀神明，这可是每一个男孩在年少时的梦想啊！虽然有时候你会为了掩盖自己的幼稚而对此不屑一顾，但浑身像是燃烧的热血终究引爆了你的冲动和勇敢】

【那么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机械飞升的梦想实现了，湛蓝星在你的伟大构想中被拯救了，就连让黑塔好好活下去也都是计划的一部分...】

【那么现在，此时此刻，你所需做的只有剑指这一切灾祸的根源，将它狠狠地击倒，宣告你的不凡，然后像个王道热血漫的男主角一样牺牲，为这篇英雄的史诗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身体内的引擎开始轰鸣，赛博感十足的躯壳也泛起了冷冷的寒光，在周身飘荡的羽毛像是在为你的决定唱着一首赞歌，又缓缓地收拢与你伸出的手前，变回了那枚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神秘金色立方体】

【你将它捧在手心里，一切都仿佛回到了从前，回到了那个最初的时刻】

【那个时候你静静地抱着方块，女孩的一个哭声为被不知名的亲生父母抛弃的你带来了长达二十二年的温暖】

【而现在的你屹立于万万人之前，守着背后的灯火和他们的未来，女孩则一如从前般的为你默默地流着泪水】

【你动了】

......

“老朋友。”

苏晨抚摸着这个来历不凡的方块，眼里闪着动容。

直到现在他也没想明白为什么这么特别的立方体——第一神之键虚空万藏——会在年幼时出现在自己的人生起点。

但已经无所谓了，陪伴他成长旅途至今，哪怕这东西只是个死物，苏晨也已经在心里将它当成自己的朋友。

“那么，就再陪我疯最后一回吧。”

视野中，末日兽的身躯正在一点点地变大，恐怖的压迫感让苏晨有种心跳都要停止的错觉。

对于这种无限逼近星神令使的错觉，本来完全超然于他的计划外的存在，苏晨遍历虚空万藏的档案库也只能找到一种解法。

——唯一的解法。

”拟态，第七神之键·破坏之键：”

“天火圣裁！”

方块像是融化成了一滩金色的液体，包裹着苏晨的双手，变成了两柄造型特别的手枪。

而苏晨也按照着关于神之键的档案介绍，将手枪并在了一块。

金色的光芒闪动，两柄手枪奇迹般地结合到了一起，形成了一把几乎和他等高的大剑...

——第七神之键“天火圣裁”，同样是来自异界的造物，名破坏之键，掌管烈焰的力量，拥有最强的破坏之力。

而天火圣裁的真身显露的同时，淡金的火焰在苏晨身上闪烁，他的钢铁之躯开始迅速地融化。

苏晨点点头，无愧为破坏之名，这打起架来还真特么的是敌我不分啊！

事实上从虚空万藏保存的资料里他得知，这柄大剑还有一个更加强的形态，但是只有天火圣裁的本体才能做到，由启示之键的拟态功能做出的赝品是无法达到那个高度的...

但无所谓了，仅仅是这种破坏力就已经足够危险，只要能砍死这个末日兽，别的东西都不重要！

苏晨双手持大剑，浑身不断滴落着滚烫的铁水，引擎轰鸣声中，内部的齿轮极速转动，强大的作用力让他一跃而起。

而他的意识，在天火圣裁外泄的崩坏能的侵蚀下，竟然也感到了一阵阵的恍然，哪怕他已经丢弃掉了大脑这种器官，也没来由的一阵脑阔疼...

苏晨感到十分甚至九分的不满——就这东西，为什么档案里管它的别名是叫做“纯爱大剑”？！

还什么每次出鞘必是为了所爱之人，合着纯爱战士必死无疑是吧？他看也别叫什么天火圣裁了，叫天火自裁还比较贴合现实！

心绪流转之中，苏晨的身影已经欺近了末日兽的面前。

末日兽扭曲的面庞看向苏晨的眼中带着一丝厌倦。

自始至终它都没有过一点情绪的波动，哪怕苏晨一副蓄满了大招要与其同归于尽的模样，末日兽都是那么的平静...

也是，它所祈求的【毁灭】，又何尝不是自我的末日呢？

一束激光在末日兽那夸张的巨大双手之间逐渐凝聚...

但也已经来不及了！

苏晨将天火大剑举至头顶，借着重力的加速度，像一枚金色的流星向着末日兽的核心冲去。

在那个瞬间，他想过很多话来配合自己的心境...

像是毫无意义但是很豪迈的“啊啊啊啊啊！”，对这众生罹难的源头泄愤的“去死吧野兽！”，又或者是耍酷又像是托孤一样的“看好了，这一剑会很帅”...

但最终，在那个剑身即将接触的瞬间，苏晨的眼前只闪过了一下黑塔无声流泪的模样...

“为了你，我将发动一次NB的攻击。”

......

轰！！！

黑塔木然地站着，能支撑着她不倒下的原因仅仅是有一个卡布达在身旁扶着她。

但无论在外貌上有多相似，机器人眼中流露出的那种冷淡和平静都在告诉黑塔一个事实：

——这已经不是他了。

抬起头，黑塔有些发酸的双眼看到末日兽的身躯与流星相撞。

金色的火焰在片刻就爬上了它的全身，仅仅是热浪的余波就粉碎了一座又一座围墙，数不尽的虚卒和自律机关也在这一击中被破坏的烈焰吞噬殆尽。

敌人和朋友都是一样的，在这璀璨的一击下皆是众生平等般的黯然失色，像尘埃一样消失在历史中...

唯有黑塔，唯有依然孤零零地站在战场中央的黑塔，所有的火焰像是有意识地避开了她。

她站在最危险的地方，却享受着最安全的处境，没有人能说明白这是为什么。

黑塔伸出手，甚至有几缕火苗飘至她的手心，跳动着熄灭了，只剩下残留的一点余温见证着它们存在过。

她呆呆地凝望着远处的天空，烈焰燃烧的中心在几息之后也缓缓地显露出了它的真容。

只不过同样是什么都没有剩下。

连灰烬都看不到一点。

而在那个瞬间，黑塔也终于是转过了身，向着他们共同的家里走去。

但这次她没有流一滴眼泪。

因为她的眼泪从来不是源于无助，而是为了挽留。

也许有时是逢场作戏，有时又是真情流露...

但所为的，终归只是想要陪伴在他的身边，至少能够生死与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抛下她一个人苟延残喘。

而现在，她能为之流泪的人已经不在了。

眼泪再也没有意义...

——而【智识】的道路，是不需要任何“无意义”的。

“因为他见不到。”

“再见了，我的大发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