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章 敌意缘由四爷一大早就大张旗鼓的派人给明玉阁送赏,一点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因此前院送赏的前脚出了院门,后脚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众人这才想起西北角那偏僻的明宇阁还住着一位格格,还是被侧福晋亲自赶过去的。
一时也都有些疑惑。
那位格格什么时候搭上四爷的?
这眼看着那位几乎落在泥地里的新格格居然要翻身了,有心的纷纷打探那位明宇阁姜格格使了什么手段。
东小院,
“啪!”
一声茶杯摔碎的声音响起。
但见一位身穿紫红色旗装,搭着雪白披肩的花信少妇,坐在主位发泄着怒气。
女子年纪尚轻,二十五六的年纪。
此时明媚姣好的俏脸浮起红晕,胸口的海棠花团连绵起伏,精致白皙的眉宇带着恼意,咬着银牙骂道:“还没侍寝就被四爷赏赐了,这要侍寝了还了得?当初我曾刚见她时,就预感不是个安分的,如今看来,本侧福晋果然没猜错,那真是个狐媚子。”
“还撺掇福晋将本侧福晋的眼线除去了,这真成个祸害了!”
说着似乎不解气,又摔了一个茶杯。
低下跪着的几人面面相觑,都有些苦笑。
她们这位侧福晋什么都好,就这毫不收敛的性子,让他们这些个伺候的有苦难言,吃尽了苦头。
领头的秋玫劝慰道:“侧福晋,您别生气,气大伤身,小心自己的身子。那姜氏不就是个格格吗?不值当什么,就是得宠,不还是个格格,哪能越过您去?来日方长,想收拾她办法多的是。”
“是呀,侧福晋,您不仅得四爷宠爱,还有二阿哥,三阿哥,二格格,那姜氏有什么?您看初的伊氏刚入后院时,不也是得宠了些日子吗?这过后还不是不如您一星半点,说到底,四爷也不过是想尝个鲜而已,长久不了。”一旁秋纹也附和着开口劝道,言辞里的利弊分析,倒是令李氏眼里的怒意消减几分。
略微缓和了脸色,冷声道:“你们不懂,那小贱人之前本侧福晋明明打压了下去,可现在竟有了翻身之势,这说明她之前在麻痹我,好使我放松警惕!如此深沉的心机,本侧福晋岂能容她?”
随着她年纪渐长,便对进府的年轻格格、侍妾抱有严重的敌意。
而年纪尚小长得又极为妖娆美貌的姜晚晚,更是踩在了她底线上,出于嫉恨和怨妒,便临时设计了个计谋,将姜晚晚赶去了最偏僻的地界。
可如今眼看压不住了,心里自然就又气又急了。
秋纹琢磨片刻,说道:“眼下看情形那姜格格怕是投靠了福晋,又刚好入了四爷的眼,明面上一时半会还真不好下手。”
李氏神色一动,若有所悟。
凝着眉将众人赶出去后,独自在微暗的房里里陷入沉思,脸色时阴时晴…
…
傍晚,四贝勒府门前。
随着暮色渐深,
司门高深,大气磅礴的贝勒府门被黑暗吞没,只露出了隐隐约约的巨大轮廓,如同一只静卧小憩的巨兽。
门前大道上,辘辘的马车声如雨水敲打着如青玉般的石板。到了府门,马蹄急踏,鼻中打出一个响啼,喷出一口白气,发出老长的嘶鸣。
贝勒府前的小太监正从门口到前院逐次点灯,随着灯火亮起,明亮辉煌的火烛驱散了黑雾,将府门到前院照的灯火通明。
苏培盛掀开车帘,一身狐裘的四爷从车上从容下了马车。
旁边提着灯笼的太监在前方引路,四爷背着双手踱着步子,回到了前院书房。
捧着铜盆,毛巾的丫鬟依次上前伺候四爷净手,擦脸,擦手。
洗漱完,进了里间脱下狐裘、朝服,换了一身简单宽松的常服。
换好衣裳后,在桌案前坐下,眉眼间的一抹疲惫方才散开。
小太监捧着一盏冒着袅袅烟雾的热茶,苏培盛从盘里接过,放置四爷身前。
四爷捏着杯沿端起,抿了一口,拿起昨日没处理完的折子打开看了起来。
苏培盛猫着腰跟在旁边伺候,适当的递上狼毫,研着青墨。
过了半晌,将剩下的折子处理完,四爷放下细长的毛笔,甩了甩手腕。
苏培盛忙呈上温热的毛巾。
四爷接过擦了擦。
抬眼看了看天色,苏培盛小声提醒:“主子爷,是否要传膳?”
四爷扔下毛巾,淡声道:“传吧。”
苏培盛双手接过,退出去叫膳。
片刻,鱼贯而入的丫鬟,捧着一盘盘精致的菜肴进了门。
这些菜是膳房一早就准备好的,就等着四爷下了衙能及时的用上。
四爷坐在桌案前,看着琳琅满目的满满一桌佳肴,却没什么胃口。
从小到大都吃这些,他已经吃的够腻了,几乎吃不出什么滋味了。
挟起一筷西芹送进嘴里,慢条斯理的咀嚼,脑海不知怎么想起了梅园卓然而立的那一抹倩影,以及可怜兮兮又勾人的嗓音。
“赏赐可送到了?”他淡淡的询问。
四爷虽没指名道姓,苏培盛却听的分明,这是在说明玉阁呢。
毕竟今日只有她一人得赏不是。
啧,那位姜格格倒是好运道,竟被四爷记着了。
心里暗自揣摩,对着不远处的李福全招了招手。
等他近前,便问道:“主子爷问话,送往明玉阁的赏赐可都妥了?”
李福全本来一头雾水,听完就更加疑惑了。
不过是一位格格罢了,即便长的是很美,可还没侍寝不是,怎么就劳四爷亲自过问了。
但四爷问话,他可不敢怠慢,便跪下回道:“启禀主子爷,奴才一早儿就从库房挑了赏送了过去,还专门趁姜格格用完早饭时送过去的…”
四爷清冷的凤眼微微眯起。
想着自己昨儿既然答应了今晚过去,倒是不好失言了。
一旁苏培盛琢磨片刻,带着一抹谄媚的笑意道:“主子爷,您也许久没有去后院了,不如今儿去明玉阁瞧瞧去,也好散散心…”
四爷瞥了他一眼:“你在教爷做事?”
“扑通”
苏培盛跪在了地上:“主子爷恕罪,奴才也是瞧着爷你这几日太过繁忙,奴才打心里疼着呢。奴才只是觉得那姜格格性子活泼,想必能逗爷一笑…奴才多嘴,求主子爷原谅。”
说完自己动手掌起了嘴。
四爷蹙了蹙眉峰:“行了”
随即放下银筷,盥洗后,抬脚出了门。
身后苏培盛扶了扶帽沿,连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