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尤家赏花会下一秒赏花的众女赶来,尤月见两人亲昵无间,更加吃味,一个乡下野丫头何德何能有燕世子的青睐?
妒忌是一回事,现在显然堵住悠悠之口更重要,尤月道:“劳烦大家跑一趟了,就是我尤家几个不分轻重的下人在胡闹,失手出了岔子,还请大家移步回前院继续赏花。”
姜雪宁柳眉紧锁:“芳吟明明是你府上的三小姐,何时成了下人?”
尤月瞥眼:“我家之事我家会处理,不关你的事。”
姜雪宁走去扶起尤芳吟:“人是我救的我自然要管,尤月,倘若再让我看到你擅用私刑歹毒欺负庶妹,休怪我让你瞧瞧什么叫更狠的!”
“你!”
尤月还想仗着主人的优势咄咄逼人,燕临光是站在原地冷目一瞥,剑一样的视线直接让她打了个冷战!
燕临气势太足,就连姜雪宁都惊讶于他的改变,能一个眼神瞪得让人如坠冰窟,他这两年在边塞到底经历了什么?
气氛僵硬,周围的女子们噤若寒蝉,沈玠和事道:“好了,一个姑娘家落水一群人围着看像什么话?都散了吧!”
“是殿下!”
得到临淄王的许可,众女纷纷逃离这个修罗场!
“快走快走,燕世子生气吓得我都不敢说话了!他好有气质!好帅!”
“嗯嗯,那个姜雪宁也真是刁蛮惯了,连人家家事也要管,不知道还以为她家多厉害呢!”
“姜家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侍郎,她就仗着燕临喜欢她罢了!燕世子越看越出色,如果能那样霸气护着我,我怕是好几天都睡不着觉了嘤嘤~”
“那个尤月也是,没想到尤家家风如此不堪,在这种大好日子都能见到刁奴欺主,啧啧真是不敢恭维呀!”
尤月听见议论,气的指甲插进肉里,她回头瞪了眼姜雪宁和尤芳吟,甩袖而去!
燕临往旁边一招手,追从即来:“世子大人有何吩咐?”
“回府上让侍女拿一套我给宁宁买的衣服,要快。”
“遵命!”
姜雪宁望着他鹤立独行的样子:“不用了吧,我这也是没湿多少,吹吹就干了。”
燕临微微一笑:“等着吧,宁宁会喜欢的。”
姜雪宁心里不由的期待起来,她带尤芳吟回了她房间。
屋内寡淡贫穷,甚至连平常小姐的熏香都点不起,家具也没几件,一关门,尤芳吟就感动至极的跪地磕头。
“多谢贵人救命之恩!”
姜雪宁连忙扶她:“起来坐好,以后可不能随便朝人磕头。她们为何这样欺负你?”
尤芳吟接过姜雪宁倒的热水,悲戚哭出:“今日是姨娘的葬礼,她们关着我不让我去见姨娘最后一面,呜呜呜!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她们冤枉姨娘偷人,还说我是野种,我们明明已经谨小慎微的活着了,难道我们连活着都是错吗?”
姜雪宁握着她双手道:“不哭,你们没有错,我看的出你是不想死之人,再难也要撑过去,至少活出个人样来,才不枉来世上这一回。”
她掏出随身带的银两,让尤芳吟拿着善待自己,也可以为她姨娘修个好慕,为将来做打算。
“姑娘你为何待芳吟如此好?”
“给你说个故事,曾经我也被当做庶女,送到乡下庄子养了十几年,受人白眼缺衣少食的日子我知道很不好受。而且很久以前我们见过,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以后好好过生活。”
姜雪宁说的以前是指前世,前世尤芳吟就是她的光。
“快换身衣服吧,莫要着凉了。”
不久,燕临让人送的衣服也到了,姜雪宁光是在尤芳吟的搭把手下就穿了许久。
穿好后尤芳吟目光闪闪,犹见仙女:“芳吟从未见过姑娘这般漂亮的人!”
姜雪宁拿铜镜扫眼,脖子缩了缩,真要穿这般好么?
尤芳吟推她:“姑娘你快出去吧,燕世子都要等急了。”
反正缩不缩头都是一刀,姜雪宁推门而出,燕临回身看来,炯炯而视。
一席白天鹅似的裙子,衬得本就妖艳的姜雪宁更为风华绝代。
燕临朝她伸手,姜雪宁款款而来,将手覆上。
“我眼光不错。”
是指衣服还是指人?
姜雪宁从他的眼瞳里看到了自己的脸,答案显然,她脸颊微红的偏头。
这对神仙眷侣般的人儿从后院并肩而出,不知道的还以为天仙下凡了,反复看了几眼才认出燕临身边的,竟是那位姜雪宁!
哗——
轩然大波潮水一般的起伏,众女妒忌姜雪宁妒忌到跺脚,这身天鹅一样的裙子,是燕临送她的吧!
妒忌、羡慕、渴望百感交织,万众瞩目的姜雪宁仿佛又重回了前世身为皇后的舞台。
她觉得好不现实,好虚幻!这些竟是燕临给她带来的!
燕临啊燕临啊,现在你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呐?
姜雪宁还在走神,耳边传来下人的高呼:“乐阳长公主到!”
沈沚衣莅临,一席高贵红裙,八个侍女罗列,排场极大,在她进入尤家院子一刻便见到了燕临,还有他身边的姜雪宁,怎一个惊艳了得。
传闻燕世子俊逸非凡,可天下间竟还有如此漂亮的女子,如果自己不是脸上有疤...
她心中萌发了自卑,眼神复杂的从人群中央走过,那些不识趣姑娘竟有人在议论她的伤疤。
沈沚衣手紧了紧。
“见过长公主。”
姜雪宁给她行礼,沈沚衣没给一个眼神,这下让尤月等姑娘们乐坏,心中无比得意:
姜雪宁啊姜雪宁,让你抢长公主的光,哼!被长公主嫌弃,以后可没你好日子过!
其实姜雪宁心中不忧反喜,刚开始她还惊讶为什么沈沚衣会出现在尤家赏花会,怕重蹈覆辙。
如今她不待见自己最好,反正她也不想再入宫了。
大人物突然到来,尤家夫人自然要亲自相迎,经过介绍才知道,原来是旁边这位定国公府大小姐薛殊听闻尤家也开了赏花会,所以就邀请沈沚衣一起过来了。
薛殊落落大方道:“诸位照常玩便是,若因我二人扫了大家的雅兴,倒叫殿下累心了。”
尤家夫人道:“方才姑娘们正吵着要作画比试呢,公主和薛姑娘来的正巧,不如和她们赛上一赛?”
沈沚衣没多大兴致:“阿殊擅画,她若下场还有旁人什么事,行了,你们画便是了。”
尤家夫人道:“既如此,诸位姑娘请以菊为题,作画献与殿下。”
在场的闺秀们谁不知道尤月最擅长就是画菊了,这尤家夫人提出这个题目,不就是要给女人入宫伴读铺路?
没啥办法,谁叫人家是主人呢。
尤月落座准备大展身手,另一边站着的姜雪宁准备开溜。
谁知沈沚衣径直朝她而来:“燕临,这位就是你钟意的姜二姑娘吧?难怪你回京第一个就要见她,这样的好看,连我见了都要心动,实在令人羡慕。”
姜雪宁知道这位长公主向来喜怒无常,但这句话是何意?
难不成,沈沚衣惦记燕临?前世好像没这一茬啊。
瞧姜雪宁瞥来的目光,燕临给她一个自己对付的眼神,便转头去往男眷那边喝酒去了。
“燕临!”你真把我丢这啊!
姜雪宁急了,沈沚衣挡住她的视线,目光审判,留下四字:“过来作画。”
坏坏坏!
姜雪宁坐在画台面前发呆,沈沚衣一番巡视后瞥她:“为何不动,难道是不会?”
尤月得意洋洋的嘀咕:“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能会什么?”
姜雪宁呀姜雪宁,你休想抢了我的风头!
沈沚衣嗔怒:“叫你画你便画,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么?”
长公主朝姜雪宁发怒,众女们乐得看戏,之前让她出尽了风头,现在看她吃瘪就是爽!
姜雪宁心里一团乱麻,今天怕是不做什么收不了场了,她朝后望了眼,燕临举杯给她鼓励。
“殿下冒犯了。”
姜雪宁有了底气,请沈沚衣坐下,沾笔在她的眉梢的疤痕上,一笔笔勾勒出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