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令人窒息的喜欢车停在了门口,陈肆坚持要送季似安出去,季似安不敢反抗他,只能默许,因为陈肆身上有伤,走起来不怎么方便,季似安本想去叫保姆来搀扶的,谁知道陈肆猛的一拽,直接将手搭在了季似安肩膀上,季似安不敢多说,扶着他走出了门。
来到了车前,陈肆给她打开了车门,季似安犹豫着开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在得到呼吸空气的那一瞬间,季似安抬手就给了陈肆一记耳光,陈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硬生生被打的偏了半侧。
扭头看见季似安用力擦拭嘴唇的样子,陈肆不屑的笑了笑:“季似安,这是你第二次打我。看来我真的对你太好了,让你有些肆无忌惮了。”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季似安真的又气又怕,她不敢说话,也不敢骂他,只能睁着一双饱含泪水的眼睛看着他,模样楚楚可怜极了,见陈肆笑着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盯着她,季似安还是认输了,她低下了头,眼泪掉了下来,轻声说道:“对不起。”这时,季似安觉得自己都瞧不起自己,明明她是被占便宜的那个人,却还是因为害怕将所有的错揽在了自己身上。
陈肆清楚的看见季似安滴落在地上的眼泪,心一下软了,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替她擦拭了眼泪,语气难得的温柔:“我不希望再有第三次。”
季似安委屈的点了点头,眼泪又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陈肆等她彻底冷静下来后,才放人离开。
坐上车,司机开车离去,季似安疯狂的用手擦拭着自己都嘴唇,试图将他的气息抹掉,嘴都擦破了皮,可是季似安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司机看不下去将车停在了路口,扭头问道:“小姑娘,是跟你男朋友吵架了?”
“他不是我男朋友。”听见男朋友三个字,季似安终于忍无可忍,堆积了许久的怨恨一下子在此刻爆发,回到家她没爆发对着奶奶抱怨,也没办法对着周景延诉苦,更没办法对着霸凌她的人指责,可是今天,她却对着一个关心她的陌生人发了脾气。
司机都被吓傻了,看起来真的柔弱的姑娘,吼起人来那么恐怖。
司机有点儿尴尬的闭了嘴,意识到自己的做法,季似安对着司机有点儿愧疚的说道:“对不起,叔叔。”
她不应该把火撒在陌生人身上,他们没有做错什么,这么想着,季似安又委屈道哭了起来,她真的太想发泄了,可是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发泄口,她真的快被折磨疯了,原本以为生活可以归于平静,谁知道今天陈肆突如其来的告白,让她如坠深渊,这时候,她倒是希望回到以前被霸凌的日子,至少那时候只是肉体上被摧残,可是往后,不仅仅是肉体,还有精神,季似安不知道自己还能够撑多久,越想对未来越感到迷茫,想离陈肆远远的,可是陈肆太疯了,疯到她猜不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季似安不知道,她对未来一无所知,也对接下来的生活感到恐惧。
司机笑了笑,给她递了纸巾:“没事,谁都有不开心的时候。”
季似安接过了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随后感觉到嘴唇湿润润的,用纸巾一擦,是血,季似安看着纸巾上的血渍,笑出了声,这声音透着凄凉,透着无助。
见她情绪稍微稳定了一点儿,司机才又重新出发。
力道越来越重,随后季似安用搓澡巾一顿猛搓,直到将皮肤搓破,流血了,季似安才停了下来,此时吻痕被血迹覆盖,看不到吻痕的样子,季似安笑了,松了口气,随后瘫软的顺着洗手台坐了下来,
她弯曲着双腿,双手抱着膝盖,将自己完全包裹起来,仿佛这样可以获得极大的安全感,陈肆的气息挥之不去,季似安觉得自己脏死了,被他碰过的任何地方都好脏,而季似安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厌恶自己。
最近,周景延一边忙着学习,一边忙着工作,两人也不再像之前规定时间开视频,有时候忙的太晚,周景延就给她发了句晚安,表示今天聊过天。
季似安躺在床上,格外的想念周景延,她真的要撑不住了,不知哭了多久,渐渐陷入了睡眠,枕头被泪水浸湿了大半。
第二天季似安刚一坐在位置上,就听见同学说陈肆回学校了。
季似安握着笔的手一下子抖了起来,果不其然,接下来就收到了陈肆的微信:中午放学来我们班找我。
季似安没有立马回复,盯着屏幕出了神,不过一分钟,陈肆又发了一条:或者我现在过来找你?
季似安一下子慌了,急忙回复了:我会去找你的。
得到了季似安的回复,陈肆盯着屏幕傻笑了两秒,跟班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肆哥,瞥见其他人好奇的目光,陈肆冷冽的眼神一扫,众人识趣的低下了头。
陈肆接着又回到了屏幕上,看着季似安回复的消息傻笑。
“阿肆,你怎么样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陈肆不悦的皱了皱眉,熄了屏幕,抬眼看了看坐在自己前面的韩慕泠。
“死不了。”
“我听见你出事我都吓死了,我去你家找你,阿姨说你不见任何人,现在没事了吧,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对于韩慕泠的关心,陈肆并没有多大反应,只觉得这女的怎么废话那么多,不过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上,陈肆还是耐心的回答了她:“没事了,不然我也不会来学校。”
韩慕泠听了,就好像吃了一颗定心丸,笑了笑:“你没事就好。”
见韩慕泠不打算离开,还坐在自己面前,陈肆皱了皱眉:“你不上课?”
韩慕泠看了眼时间,笑了笑:“还有十分钟,阿肆,中午一起吃饭吧,算是庆祝你恢复。”
“没空。”
“那下午呢?”
“也没空。”
“那……”还没等韩慕泠说完,陈肆抬头看了看她:“韩慕泠,你烦不烦?”
韩慕泠知道再说下去,按照陈肆的脾气该掀桌子了,于是她识趣的退了一步:“那等你有空了再说,快上课了,我先回班了。”
陈肆没有说话,点了点头,随后就趴下睡觉了。
韩慕泠看着他一副不待见自己都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余光看见跟班目瞪口呆的看着二人,一个眼神扫过去,跟班再次识趣的低下了头,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韩慕泠走后,两个跟班回到了座位,跟班A小声嘀咕着:“这要是泠姐知道肆哥中午要和季似安一起吃饭,不得原地爆炸?”
跟班B急忙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你小声点,这两位可都不是好惹的主。”
跟班A瞬间同情起了季似安:“可惜了,季似安玩不过他俩,说不定夹在中间,得被他俩玩死。”
“你别说了,我看肆哥对季似安倒像是动了真感情,应该不会再欺负她了。”
“可你别忘了肆哥对她做过什么。”
说到这儿,两人不约而同转头,看了看陈肆时不时傻笑的样子,为他深深叹了一口气。
中午放学,季似安硬生生坐在位置上等学生全部离开,才慢吞吞的朝着理科一班走去,透过门口远远就看见了陈肆坐在位置上,一脸不爽的样子,季似安紧张的搓了搓手指,随后走了进去。
看见季似安进来,陈肆心情刚好了一点儿,随后就看见她的嘴唇泛着微微的红,还有些破皮,眉头一下皱了起来,看着季似安在距离自己一米处停了下来,低着头沉默不语,陈肆双手抱胸,背靠椅背,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嘴唇,问道:“嘴怎么了?”
闻言,季似安忍不住摸了摸被自己搓的破皮的嘴唇,轻声说道:“最近天气太干了,嘴唇有点儿开裂。”
陈肆没有说话,半信半疑的看着她。
季似安站着心里有些发怵,两只手的食指不停打着圈圈,以此来缓解自己都焦虑。
突然,陈肆起身向她走来,季似安条件反射往后退了一步,陈肆一手握住她的后脑勺,将她往前带,季似安因为疼痛不小心叫出了声,陈肆以为是自己力气太大了,随即松了点儿力气,不知触碰到了什么,他停了下来。
季似安后颈处有点儿刺手,陈肆轻轻的将她往前带,去看他觉得刺手的地方,不看还好,一看直接给陈肆气笑了。
这地方不就是昨天他亲过的地方吗?现在这里红彤彤的,被磨破了皮,已经结了痂,所以摸起来才那么不舒服,是个傻子都能知道她做了什么。
陈肆清冷的声音在季似安头顶响起:“季似安,你很讨厌我亲你?”
说着,握着她脖颈的手不断缩紧,季似安知道这是他发火的前兆,她急忙摇了摇头,生理泪水被硬生生逼了出来:“没有。”
闻言,陈肆松了手,季似安不敢动,就这样低着头站在原地。
“哦?那你给我解释解释?天气太干了,后颈也开裂是吧?”
“昨天洗澡不小心用力过猛了。”
言外之意就是洗澡的时候没掌握好力度,用力过猛搓红了。陈肆听着她这蹩脚的理由,再次被气笑。
“哦,所以真的不讨厌我亲你?”
面对他的逼问,季似安没有选择,如果现在说出讨厌两个字,只怕自己会立刻被他掐断脖子,她违心点了点头,用哽咽的声音轻轻说可以一句:“嗯。”说完,季似安的眼泪掉了下来,陈肆当然看见了,可是他选择无视,他居高临下的低头看她,而她低着头在看着地板。
“那你向我证明证明。”
季似安疯狂摇头,语无伦次说道:“不是,陈肆,你说过给我时间的,你说过的。”
陈肆耐心显然被她耗尽,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将她往自己怀里带,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所以你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了?”
季似安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陈肆硬生生打断:“季似安,你亲,还是不亲?”
季似安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不断的摇头,眼泪如同喷泉,止都止不住往下掉。
“陈肆……”她哭着一遍遍叫他的名字,可是陈肆像是听不到,伸手就准备扒她衣服,季似安害怕极了,歇斯竭力的吐出两个字:“我亲。”
她的声音极大,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力气,陈肆闻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而伸手替她擦拭眼角的泪水,鬓角的碎发已经被泪水打湿,像是出了许多汗。
等到眼泪差不多被擦干,陈肆就将手撑在了桌子上,就着这个姿势将脸凑了过去,由于距离过近,季似安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只见他喉结滚动,目不转睛的盯着身下的女孩,她瑟瑟发抖,刚擦干的眼泪此时又流了下来,陈肆没有说话,季似安被他看的有些发怵,闭着眼,颤颤巍巍的将唇送了过去。
季似安闭口不答,缓缓闭上了眼,眼泪再次顺着眼角滑落。
陈肆不顾她是不是伤心,起身牵着她的手离开了教室,边走边发送了一条消息,内容是让人把今天中午的监控破坏掉,然后带她去了一家餐厅吃饭。
晚上躺在床上,季似安做了噩梦,自从霸凌结束,季似安好久没有做过噩梦了,可是今天的梦比以前的更可怕。
梦里陈肆当着季似安的面向周景延的脑门开了一枪,随后他笑的疯狂:“季似安,别妄想爱上任何人。”
“啊……”季似安尖叫的坐了起来,浑身冒着冷汗,陈肆的爱太可怕了,如果梦里的事真的发生,那季似安会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周景延,陈肆如果有一天发现周景延的存在,他会不会真的让他死?季似安不敢再往下想,因为越往下想季似安就觉得现在恨不得立刻去死,可是奶奶,奶奶怎么办?
心里放不下的人和事太多太多,导致季似安想死却又不敢去死,躺在床上,彻夜失眠,泪水再次浸湿了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