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赖在村霸家里不走十几岁的时候,林铁夺就出去混,村里人虽然不知道他混什么,但也知道他混的挺大的。
三年前,林铁夺还上了新闻。
说是他跟什么什么大集团扯上了关系,犯了事儿。
还是个经济案的大案子,牵扯到了不少人,连新闻报道都说的含糊不清。
村里人只知道,林铁夺被警察抓走了。
那事儿在新闻上闹得这么大,谁能知道,林铁夺竟然只蹲了两年就出来了。
而且他一出来,就直接回了村子,而且这一回来竟然还不走了。
村里人为什么怕他?
大多数人,还不是因为心虚。
毕竟现在的林铁夺,怕是一拳头就能砸死人。
这些没意思的事情,林铁夺自然不会跟何让这个小子讲。
林铁夺:“你不困?”
何让见问不出来自己想问的,也不吭声了。
他攥着手机,摩挲着手机屏幕,渐渐地,竟然还真睡着了。
何让睡的不安稳,醒的却不算早,起码天已经亮了。
他闻了闻身上,又想到昨天过来的时候又是坐火车又是挤公交的,就想洗一个澡。
刚闻完,他就发现林铁夺正躺在床上,睁着一双眼睛看着他。
“……”何让看着他,斟酌了一下,觉得叫名字,叫“铁哥”“夺哥”都不太好听,就叫他,“哥。”
林铁夺一挑眉,心想,这小子,有眼色。
何让就当昨天晚上,自己锤他的事儿没发生似得,说:“哥,我想洗个澡。”
林铁夺枕着手臂看着他,说:“现在没法洗。”
何让:“……为什么?”
何让踩着竹梯子,爬到平房上,看到了林铁夺说的那个黑色的大水袋。
居然要靠太阳晒水用。
洗澡的话,要到下午了。
何让悻悻下来,又觉得饿了,问林铁夺:“哪有卖菜的吗?”
“不赶集不赶会的,哪有卖菜的。”林铁夺说着,就要往外走。
何让见他要走,又瞥了一眼院墙,说:“那院子里的西葫芦我摘了!”
林铁夺直接走了。
何让只当他答应了,摘了挂在院墙上野长的西葫芦,去了带着烟囱的厨屋。
锅碗瓢盆都脏的不行,一打开锅盖,里头一片铁锈不说,还有蜘蛛网了。
就连盐都发潮结块儿了。
毕竟是寄人篱下的,手脚怎么都得勤快一点儿,嘴也要甜一点,省得招人家烦。
何让家里虽然挺有钱的,爸妈年薪快过百万了,但他也算不上是一个少爷。
没有住大别墅,家里虽然会请钟点工,但也不会请专门儿的佣人。
做饭这种事情,他从小就自己学了一些。
何让将锅碗瓢盆,还有锅盖之类的全都刷了一遍,费了不少功夫,弄的他的手都疼了。
然后就想着去买调料之类的。
昨天林铁夺买烟的的地方就在附近,是个小卖铺,应该有卖的。
他这一出门,见到他的村里人就开始“窃窃私语”,一个着急看热闹的婶子甚至直接上手扯着他问:“你跟胜利家的那个抱错了,你城里头的爸妈不要你了?”
何让挣了一下,走了。
他们又在后头笑着说:“哎呦,真可怜。”
何让刚要进小卖铺,就看到林铁夺从另一个方向过来了,手里还兜着一大兜馍。
村里有卖馍的,一块钱四个,也可以用小麦换,不用家家户户再蒸了。
林铁夺一手揣着兜,一手拎着馍,看何让:“你过来买零嘴?”
何让看着他拎着的馍,然后才看向他,说:“买油盐。”
“买油盐干什么,炒菜啊?”林铁夺又问。
何让:“嗯,你家不是有西葫芦?想炒西葫芦,铁夺哥,你吃不吃?”
本来想买辣条咸菜的林铁夺看着何让,然后率先进了小卖铺。
林铁夺一进小卖铺,小卖铺的老板,周超就认真了起来。
毕竟林铁夺小的时候,喜欢嘴上拿林铁夺逗乐的人,周超也是一个。
自打林铁夺回了村子,每一次来他的小卖铺,他都难免有一点儿紧张。
何让还分明看到,在林铁夺的进了小卖铺的时候,一个挺年轻的男的,应该是小卖铺老板的儿子,直接就溜进了里屋。
何让越来越觉得奇怪。
都是一个村儿的,总不能是因为林铁夺长得吓人,就怕他怕成这样吧?
一般林铁夺过来买烟买什么的,周超都是随便他自己拿的,所以自打林铁夺进来,他就站的远远的。
可林铁夺又不懂油盐酱醋,一看周超躲这么远,就敲了一下桌子,让他过来。
周超连忙过来,赔笑赔的难看。
林铁夺却拎着一大兜馒头,问何让:“要买盐?还买什么?”
何让将放在周超身上的视线收回来,走向前一步,说:“油盐酱醋,味精什么的,都要买。”
林铁夺一听,心想,这小子,这是打算以后天天做饭了?
“成,”林铁夺又一敲玻璃柜子,说,“都拿过来!”
周超连忙从柜子上拿调料什么的,加上一大桶花生油,一算下来,要一百二十多了。
周超:“给一百就成。”
何让要掏钱,林铁夺却看了一眼他掏钱的动作,直接说:“赊账。”
何让连忙说:“我带钱了。”
林铁夺将一篼盐之类的零散东西递给何让,让何让直接抱了一个满怀。
别人要是赊账的话,周超或许会有意见,但林铁夺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他连忙捧场说:“行!”
林铁夺自己提了那一大桶花生油,对何让说:“走!”
几乎是被林铁夺推着,何让提着东西出去了。
出去后,何让想说什么,但又不想显得太客气了,到底是没说出口,就是低着脑袋,闷闷的。
林铁夺瞅着这小子,心想,这小子还想在自己跟前儿卖弄人情世故呢。
“你还会做饭呢?”林铁夺说着,也是手贱,用提着馒头的手碰了一下何让的后脑勺。
何让不乐意了,皱着眉头,有一点儿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嫌弃他似得,摸了摸被他碰过的地方,说:“我不光会做,做的饭还很好吃。”